《左传》的对称笔法.pdfVIP

36 卷 4 期 云梦学刊 Vol.36 ，No.4 2015 年7 月 Journal of Yunmeng Jul. 2015 《左传》的对称笔法 杨 华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 文学院， 广州 510665 ） 摘 要：《左传》极其擅长将纷繁复杂的历史 事进行对称化处理，这反映在文章技法上即是对称笔法。 此种笔法不仅体 现在宏观结构上的“两两相映”，而且在细枝末节上往往也体现出“两两对写”的特征，甚至是参差不齐中也暗暗“相准而立 相耦而行”。 关键词：《左传》；对称；笔法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365 2015）04-0103-04 冯李骅、陆浩在《读左卮言》中云：“愚观左氏篇 之七德俱无。 引《诗》者五，古贤之言二，楚先君、晋 段，无论本当属对者，必两两对写。即极参差中未尝 先大夫之言二。 ”[3] 不暗暗相准而立、相耦而行，散中有整，在作者尤精 接着是战斗中双方的战况及对阵的形式：“随 [1] 季则总述楚之军政；栾书则独举楚之车法。 其中军 致独绝。” 可见，《左传》是擅长运用对称笔法的。特 别是参差之间有对称，能使文章笔力完固而又呈现 及左右前后之制，既见于随季之言，故于后并举左 出摇曳多姿的美感。 拒右拒以备楚之军政。 其乘广之制既详于栾书之 《左传》写大战尤其善用对称笔法。 宣公十二 言，故于后并举游阙以备楚之车法。 栾书之言则赵 年，晋楚邲之战，这是楚庄王奠定霸业的一次规模 朔称善；郄克之言则随季称善。 ”[4] 巨大的战役，头绪繁多，人物纷杂，局面可谓是风起 最后，战斗结束时将双方将帅的行动再作两两 云涌，波澜壮阔，极难驾驭。而左氏用“两两相映”的 相映而叙：“赵婴齐以舟具而先济；赵旃之兄与叔父 对称笔法一下子就化繁为简，化难为易，将一场极 以马良而先济。 赵旃前以遇大敌弃车而走林，后以 其复杂的战役写得有条不紊，既参差又整齐，既疏 失良马弃车而走林。 逢大夫二子之尸、连尹襄老之 阔又圆密。于此，方苞论道：“其两两相映，则与诸战 尸；知罃之囚、公子 臣之囚，烦事皆两两相映，如 略同”。 [2] 锦绣组文。观者但觉其悦目，而无从觅其针功，后有 首先将战前双方将帅的策略、心态、言论、预测 作者不可及也。 ”[5] 等相映而叙：“楚人致师， 晋鲍癸以其有辞而免之； 方苞以探求《左传》文章义法而著称，此以“两 晋人请战，楚潘党以其有辞而免之。魏锜、赵旃皆以 两相映” 来概括邲之战的对称笔法可谓深中肯綮。 有求不遂，而请使其显见者也。晋群帅皆不欲战，而 将帅为战争之主， 此文从双方将帅战前的心态、言 欲战者惟先 ；楚君相皆不欲战，而欲战者伍参。荀 论、策略，一一作对称写法， 败已寓其中。 而许多 林父之命不独不行，于先 、赵括、赵同乃得而更 琐屑如随季言楚之六事不易， 楚子言己之七德俱 之，在赵旃、魏锜皆得而强之；而楚之军政则专制于 无；晋赵旃前后两次弃车走林等都次 成对，褒贬 叔孙，不独伍参不敢违反，三帅亦莫敢参焉，即王必 暗藏其内。楚囚晋知罃、晋囚楚公子 臣，不但两两 告焉，而使自改其前命。 随季知楚之不可敌而不能 相映，并为后来知罃、公子 臣归国诸事埋下伏笔， 止先 之独进， 栾书知郑之不可从而不能折赵括、 为下文照应作好铺垫。 方苞同时又指出这种“两两 赵同之党同。 荀首以《易》论败之可必；楚子以《诗》 相映”的手法，“与诸战略同”，旨在说明《左传》当中 论 之不足为功。 随季言楚之六事不易；楚子言己 运用此法相当普遍。如成公十六年，晋楚鄢陵之战。 收稿日期：2015-05-21 作者简介：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文科类博士科研启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