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讯问中供述率的比较研究误区、方法与技术.pdfVIP

第54卷第4期 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l_54No．4 2014年7月 JournalofHenan Science) Jul．2014 University(Social 侦查讯问中供述率的比较研究：误区、方法与技术 付 凤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湖北武汉430073) 摘要：许多学者认为当前我国警察取证过程中仍过度依赖犯罪嫌疑人供述，其重要例证是我国犯 罪嫌疑人在侦查阶段的有罪供述率远高于其他国家。将我国学者有关侦查讯问犯罪嫌疑人供述率的实 证成果与英美国家相关成果进行比较研究后发现，我国现有研究在实证方法的具体运用上尚存在许多方 向性和技术性误区。供述率统计数据来源过于单一、“供述率”或“认罪率”概念的操作化定义不明、“初次 讯问”界定不准、分析单位选择不当等，直接影响了侦查讯问供述率实证研究成果的信度和效度。 关键词：讯问功能；供述率；实证研究；方法误区 中图分类号：D918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4—01—29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上海合作组织框架下的区域警务合作研究”(12YJC820026)阶 段性成果；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百万工程”项目资助 作者简介：付凤(1979一)，女，湖北襄阳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讲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 法学院博士生，德国穆尼黑大学访问学者。 近年来，有关侦查讯问的研究，在研究内容上， 一、侦查讯问功能与我国犯罪嫌疑人供述率 从以往单一关注讯问的原则和程序转为更多关注讯 问的功能及其对侦查活动影响机理的分析；在研究 长期以来，理论和实务界对讯问在刑事案件侦 范式上，学者们也从以往静止的文本对照式分析框 查过程中的地位及其对侦查活动的影响程度看法不 架发展为动态的实地调查式的研究进路。这种转变 一。一种观点认为，讯问在刑事案件侦查过程中仍 令人欣喜，因为对于科学研究而言，其方法远比结果 居于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讯问犯罪嫌疑人以获取 更为重要，对方法的关注才能在真正意义上提升我 供述，无论在应然层面还是在实然层面都是“实现正 国法学和公安学研究的品质。但笔者也注意到，我 义的不可或缺的手段”。②与之相反，另一种观点认 国当前针对侦查讯问乃至整个侦查活动的研究，在 为，尽管供述是证明犯罪嫌疑人有罪的最直接的证 方法运用上却还处在“已经觉醒但未觉悟”①的状 据，但供述却往往是各种证据中最不可靠的一种，讯 态，即许多论者虽注意到了诸如逻辑的方法和实证 问获取的言词证据极易导致冤假错案和侵犯人权， 的方法等诸多研究方法的层次和分类，但在具体运 侦查讯问过程中的“刑讯逼供是我国现阶段错案形 用过程中对研究方法还缺乏选择或者说有品质的选 成的主要原因之一，在侦查阶段尤为凸显，几乎在每 择，以致其成果和观点最终是否全面客观还有待商 起错案的背后都暴露出刑讯逼供的潜伏生态”③。 榷。为具体说明这一问题，本文拟针对犯罪嫌疑人 供述率这一侦查讯问中的典型问题，从方法论的角 ①宋英辉、王武良主编：《法律实证研究方法》，北京大学出版社， 度对我国和英美国家相关成果进行对比分析，发现 2009年，第4—5页。 我国现有研究中存在的不足，以期对侦查讯问的研 ②张会杰：《我国被告供述任意性再审视之研究》，《中国刑事法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