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符号学说与《墨经》“名实”论之比较.pdfVIP

美的历程 0’ 78 索绪尔符号学说与 《墨经 “名实 论之比较 王兆春 一 、 关于 语‘言是一种符号系统’’和符号的性质 这种联系，不是声音材料与客体之间的简单对应关系，而是要取决 索绪尔在其 普《通语言学教程》“绪论”关于 “语言的定义”一节中 于社会全体成员所认同的共同的经验和习惯。符号的任意性首先 即已指出：“它(语言)是一种符号系统；在这系统里，只有意义和音响 体现在其具有规约性，即 “约定俗成性”。不同民族 的语言、不 同的 形象的结合是主要的。”…而第一编第一章则专 门讨论 了 “符号的性 方言之问之所 以存在巨大的差异，正是由于有着不 同的 “约定”。因 质”，明确指 出 “语言符号连接 的不是事物和名称 ，而是概念和音响形 此，规约性不但不能否定符号的任意性，而正是任意性的一种实现。 象”。，这种认识对于语言学摆脱逻辑事理层面 的无休止的争论和成 索绪尔举了一个例子：“牛”这个所指的能指在国界的一边是b-O—f 为语文学的附庸，为其最终升华为 “纯粹的”语言研究，是至关重要 (法语)，另一边却是 。一k—s(德语)。 的。令我们有些意外的是，《墨经》“小取”篇中有着至少是关于同一 那么，《墨经》对符号的任意性有没有论及呢? 话题的相似表述 ： 我认为，可以通过 以下文字来加 以了解： “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 译：用名称来表示事物，用判 (1)“或以名视人，或以实视人。 译：有时用名称告知别人，有 断来表达意思，用推论来说明原因。(注：本文所举 《墨经》原文，全部 时指点实物告知别人。 引自上海书店 诸《子集成》卷四之孙诒让 《墨子间诂》，下文中出现的例 (2)“举友富商也，是以名视人也。”译：说某朋友是富商，这是 句，只在参考文献中注 明出处页码，译文主要参考孙中原、陈孟麟等先 用名称告知别人。 生的译文，限于篇幅，不再～一标注，并向孙、陈等先生表示感谢。) (3)“指是鹤也，是以实视人也。 译：指着鹤说 “这是鹤”，这是 “所 以谓，名也 。” 译：人们所借 以表达称谓的，是语词 。 用实物指给人看 。 “所谓，实也 。”。译：人们用语词来称谓的，是客观对象。 这里的 “名”既非单纯的声音材料，也非单纯的概念，而是集二 “名实耦，合也。” 译：概念和实体相匹配 ，便合为一体 。 者为一体的语词，所 以用 “举”，义为述说，列举。“以名视人”，就是 表面看来 《墨经》之 “名”“实”分别就是名称与客观对象物，也许 通过语言符号的运用也即言语行为来传递信息。(因为能指和所指 我们会因为这种看法的历史悠久而原谅它的错失，或者欣赏它的可 是在同一言语社团之中得到认同并延续的。)“实”即客观对象物，是 贵。但这是远远不够的，或者我们是误会了古人的意思。不妨再看 可以通过直觉来认知的，所 以用 了一个具体的动作 “指”。《墨经》虽 小取：“举：告以之名，举彼实也。” 以乎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理解为 “用 然没有 明确地将符号分解为 “能指”和 “所指”，但 “以名视人”必然要 这个名称来告知，以反映那客观的事物。”但我们为什么不可 以理解 以 “名”兼有 “音响形象”和 “概念意义”为前提，而且这 “能指”和 “所 为 “用这个概念来告知，以反映那客观事物的本质”呢?我们为什么 指”之间的联系，也必然要得到所有可能参与对话的成员的认可，即 一 定要将 《墨经》的 “名”理解为 “名称”而不是 “概念”或 “词”呢?我 要符合规约性的要求。有趣的是，《墨经》也举 “牛”为例：“或谓之 们也许应该承认，在那个时代根本不可能产生如 “概念”、“符号”、“能 牛，或谓之非牛，是争彼也。”译：有人说这是牛，有人说这不是牛， 指”、“所指”那样的术语，加之先秦时期汉语单音节词 占优势——这 这就是争论一对矛盾命题 的是非 。 《墨经》用这个例子虽然主要不 些单音节词往往具有较强的概括性和多义性特点，因此当时 《墨经》 是为了说明符号的任意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