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平与效率之间求得平衡——劳动仲裁机制重构基本点之探析.pdfVIP

广东社会科学 2008年第3期 在公平与效率之问求得平衡 — — 劳动仲裁机制重构基本点之探析 黄晓慧 [提 要]以法与经济学的理论分析，劳动仲裁立法应当力图在公平与效率间求得平衡，使得劳动 仲裁在考虑市场经济体制可负荷性的同时，成为有效率的解决劳动争议纠纷的准司法制度。取消强制 仲裁前置程序，同时赋予劳动仲裁裁决终局效力与当事人契约合意自由选择权，是恢复仲裁原意，重 构劳动仲裁机制的基本点。唯其如此，才能充分保障劳动者的诉权和寻求司法救济的机会。 [关键词]公正 效率 劳动争议仲裁 仲裁程序的终局性 契约舍意自由 [中图分类号]D91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114X(2008)03—0196—05 制定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通过制度创新有效地处理各类劳动争议，是构建和谐社会之必 需。《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以下简称 《劳动仲裁法》)虽有所变革，但整个 争议解决机制的改革方向仍处于对旧模式的修补中，仲裁前置的整体思路未变。《劳动仲裁法》 之所以在制度模式选择上裹足不前，原因有三：一是忧虑市场经济转轨期各种相关制度不健全导 致理想模式不具可操作性；二是将现行制度推倒重来会遭遇以部门利益为立法宗旨的利益集团的 强大阻力；三是对劳动争议仲裁法的理论基础缺乏研究，理论的贫困导致现实抉择的犹疑。笔者 认为，在公正与效率之问达成平衡，是劳动争议解决机制模式选择、立法设计和制度创新应遵循 的原则。取消强制仲裁前置程序，同时赋予劳动仲裁裁决终局效力与当事人契约合意自由选择 权，是恢复仲裁原意，重构劳动仲裁机制的基本点。唯其如此，才能充分保障劳动者的诉权和寻 求司法救济的机会，使我国的劳动仲裁制度真正成为有效率地解决劳动争议纠纷的准司法制度。 一 、 强制 “先裁后审”的行政垄断性仲裁，导致劳动纠纷解决机制的低效率 所谓 “先裁后审”，即发生了劳动争议，必须先申请行政性质的劳动仲裁，对仲裁结果不服 的可以去法院提起劳动争议诉讼。这种强制 “仲裁前置”的劳动争议处理体制的主要依据是国 务院1993年颁布的 《企业劳动争议处理条例》，是一种传统的、行政化的 “人事纠纷”解决机 】96 制，不是市场化的 “劳动纠纷”解决机制。行政强制性 “仲裁前置”模式导致三个弊端，一是 行政规范性文件泛滥；二是维权成本提高；三是法律空洞化，民众对法律的信仰丧失。 由于 “仲裁前置”，最高法院不大注重对劳动法的司法解释，劳动法赋予了省、市、自治区 制定实施劳动合同办法的权力，这除了造成劳动法适用中的省市级冲突外，也导致一些缺乏公平 与法治精神、质量不高、相互冲突的涉及劳动和社会保险的地方法规和规章出台，导致执法和司 法的混乱。加上未受过司法专业训练的囿于部门利益的劳动行政官员疲于应付的低效低质裁决， 使得劳动法规更加庞杂混乱。 “先裁后审”的强制性规定，实际演变成 “三审终审”。原本希望确立简便、廉价、快速的 劳动争议处理制度设计目标完全没有实现，效率低下重复的讼累导致的维权成本的高昂，普通劳 动者无论是在时间精力方面，还是知识财力方面都难以支付。“迟到的正义就不是正义”，法律 因不能及时地保护公民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而终酿血案的事件时有发生，甚至劳动局大门牌子都 被寻求救济无门的劳动者摘牌，这种黑色幽默生动形象地反映了民众对劳动法和劳动争议解决机 制的失望。遗憾的是，《劳动仲裁法》第五条仍保留了 “仲裁前置”，即 “对仲裁裁决不服的， 除本法另有规定的外，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尽管 《劳动仲裁法》第四十七条对部份劳动争议案件实行 “一裁终局”，却未必会降低时问 费用成本。因为没有取消 “仲裁前置”，部份案件实行 “一裁终局”反而更加强化了劳动仲裁的 行政垄断地位。立法者亦担心这种状况下仲裁机构作出裁决的准确性，又设置了提起诉讼程序和 严格的司法复审程序。该法第四十八条规定，劳动者对 “一裁终局裁决不服的，可以向人民法 院提起诉讼；第四十九条规定，用人单位有证据证明 “一裁终局”裁决有6种情形之一的，中 级人民法院可以裁定撤销裁决。这6种情形即为司法复审的范围，其审查内容除涉及程序外，还 涉及审查认定事实的证据是否有暇疵，适用法律是否有错误，即对实体的审查。这种既审查程序 又审查实体的司法复审，实质上是法院对劳动仲裁机构已裁决的案件重新审理，仲裁裁决就不再 是终局性的了。仲裁裁决被人民法院裁定撤销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