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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2008／8 家族司法：古代和谐社会的非正式制度设置 李 交 发 摘 要：从司法制度层面看，中国古代在建构和谐社会 法制度的相应正式化配设也不断严密，大致而言，秦汉为中 时。除极端重视国家司法制度(正式司法制度)设置外，还 央、郡、县三级，唐宋为中央、州、府、县四级，明清为中央、督 重视非正式司法制度保障，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最重要形 抚、省、府、县五级的国家正式司法审级制。县或相当于县一 式的家族司法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中国古代家族司 级的州是依法设置的第一审级，受理、审判一县(州)的民事和 刑事诉讼，拥有独立的民事诉讼的审结权与不完全的刑事诉 法是在基层社会缺失国家正式司法制度条件下符情适理 讼审判权。 的非正式司法制度产物。它于基层社会中排难有效，颇具 在县以下虽有行政权力的延伸，设置乡、里、保、甲、村、 和谐社会之作用，诸如国家正式制度难以解决的完粮纳 亭，如秦汉时期的乡、里、什伍组织；唐代的里、乡、坊、村之设； 税、家族间矛盾、正风澄俗、秩序维护等方面。不仅如此， 宋明清的保、甲之制，其职责主要是代表一种正式制度在地方 古代家族司法之于当今农村法治建设、基层社会和谐秩序 基层社会维护秩序、催粮交赋、教化民众。但是，代表正式制 建构，亦颇具时代转换价值。 度的司法权力却空缺乏力。如果说在魏晋南北朝以前，县以 关键词：家族司法；国家司法；非正式制度；古代和谐社会 下乡、里等机构还行使一定的司法权力的话，那么，唐以后，国 中图分类号：K12 文献标识码：A 家正式制度的司法权力在退缩，并且最终于宋初“收回了乡里 文章编号：1001—490X(2008)8—206—04 受理诉讼的权力，也没有把乡里列入行政机构范围” 。 作 者：湘潭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南，湘潭， 古代中国是一个农耕大国，作为国家正式制度设置的州、 4】1】05 县直接管辖、治理的对象是广大的县以下的乡民，而州县衙门 设在治城，州县长官又缺少与乡民们的直接联系。这样，作为 人类社会追求一种和谐社会的理想，而中国早在几千年 州、县长官以行政管理、司法审判的手段管理社会，却在直接 以前就提出了一个和谐社会的理想——“大同世界”。“大道 统治的广大农村缺失乡村司法机构的条件下，要有效的管理 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 好一县一州，实乃难事也。特别在边陲地带，偏僻地方，可谓 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 天高皇帝远，国家权力鞭长莫及。 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 更为重要的是，身为州县官事务繁杂：教化百姓，劝课农 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 桑，兴修水利，防匪弭盗，禁赌僻邪，无不责于一身。在司法方 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①思想家们提出“制礼 面，由于州县为最基层司法审级，受理、审判一县之民事和刑 教，立法设刑”的主张。的确，国家正式制度的确立是不可或 事案件，任务甚重。又由于州县一级司法，始终未建构一套完 缺的。然而，国有乱世，民有盗匪，社会在不断地震荡，秩序难 善、齐全的司法机构，无论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都需州、 维，和谐难致。故而另一套非正式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