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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卷 第4期 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V0L49 No．4 2O09年 7月 JilinUniversityJournalSocialSciencesEdition Ju1．，2009 口全球化与法律治理 我们可以期待怎样的国际法治? 车 丕 照 [摘 要]构建国际法治的现实基础是一个以主权国家为成员的 “无政府”的国际社会。在此基础 上构建的国际法治只能是 “国际法之治”。国际法治的基本 目标应该是建设一个更有秩序、更有效 率和更加公平的国际社会。鉴于缺少中央权威的立法将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而秩序、效率和公 平的内涵也都是发展变化的，因此，国际法治的构建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关键词]国际法治；国际秩序；效率；公平 [基金项目]司法部2007年重点课题 (07SFB1008) [收稿 日期]2008—11—29 [作者简介]车丕照，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北京 100084) 一 、 国际法治的现实基础是无政府的国际社会 “国际法治”(InternationalRuleofLaw)至今还不是一个被人们所普遍关注的话题。从中国 期刊全文库检索标题中含 “国际法治”的中文文献，30年来只有 l9篇，而其中有分量的文章更 少。①英文文献中以 “InternationalRuleofLaw”为标题的文章也不多见。在国际法治问题的研究 上，学者们的立场大致可分为三类。多数学者似乎对国际法治持怀疑立场。在那些对国际法的实 际效力 尚抱悲观态度的学者看来，国际法治显然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少数学者对国际法治持 乐观态度，他们将国际法治设计成一种世界范围内的法治，甚至已开始描绘 “世界法”的蓝 图。l【儿2J 弱另有一些学者对国际法治持谨慎立场，只是将国际法治理解为 “国际法之治”，包 括 “国际良法”和 “全球善治”。 本文作者持第三种立场。 为什么国内外均有人有兴趣研究国际法治问题，我认为有三方面的背景。首先，一个理想状 态的国际关系或国际社会是人类的一个追求 目标 ，人们可能发现 “国际法治”是对这样一个美 好状态的简洁表达。其次，二战结束以来国际法和国际组织在国际社会中的作用的不断增强，使 人们受到鼓舞，从而期盼国际社会像国内社会那样处于法治状态。再次，当今人类面对的许多重 大问题 (如环境、能源和反恐等问题)需要在国际社会层面寻求解决，因此，需要全球范围内 ① 参见中国知网，hup：／／ckrd．cnki．net／#d20／scdbsearch／cdMdex．aspx，2008年 1O月29日访问。 · 5 · 的良法治理 (aglobalsocietygovernedbyfairrules)。①无论是基于何种原因，对于国际法治的研 究都应该是有意义的。 由于人们对国际法治的期待不同，所以，现有的研究成果对什么是国际法治有不同的界定。 有学者认为，“国际法治是指作为国际社会基本成员的国家接受国际法的约束，并依据国际法处 理彼此关系，维持国际秩序 ，公平解决国际争端的状态”]。也有学者从 内涵角度界定国际法 治，认为 “国际法治的内涵应当既包括形式上的安定性，又包括实质上的公正性” ；美国纽约 大学法学院杰瑞米 ·沃德龙 (JeremyWaldron)教授则认为，在谈论国际领域中的法治的时候， 不是在追问是否存在国际法，或者什么是国际法，或者如何评价某一特定的条约，或是探究习惯 国际法的价值，或是考虑国际法在国内法院中的可实施性； “法治”提示我们的是一整套与正当 性相联的价值和原则体系。_o 或许我们可以从一般意义上的 “法治”着手来理解国际法治。但通过初步的文献比较，我 们就可以发现，一般意义上的法治的定义也是各不相同的。许多学者是从法治所应体现的原则或 法治社会的基本标志的角度来对法治加以表述的。例如，富勒曾提出过法治的八项原则，即：一 般性、公布或公开、可预期、明确、无内在矛盾、可遵循性、稳定性、同一性 ；夏勇教授曾 归纳出法治的 “十大规诫”，即：有普遍的法律、法律为公众知晓、法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