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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史研究 第4期 2007年12月 教育历史研究的新范式 李 箭 [摘 要] 从语言生成的角度去研究教育历史，以话语和文本分析为基础的新的研究范式运用到教育历史 的研究中，能够深化对很多问题的理解，将过去所忽视的内容提升到可以研究的范围，纳入到我们的研究视野， 这样可以取得大为不同的成果。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开辟了中国教育史研究的又一新范式。 [关键词] 教育历史研究；实证；记述 [作者简介] 李箭，江苏盐城师范学院副教授，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博士研究生 (上海 200062) 一 、考据的教育史研究范式 然而值得疑问的是我们如何真正地还原当时的 培根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而对教育历史的研 教育场景，即如何令人信服地相信我们所运用的教 究主要基于以下目的：第一，廓清教育历史上的基本 育史料是真实的，我们所还原的场景是原生态的。 事实，按照历史顺序包括对教育史料的搜集、校订， 杜成宪、邓明言的《教育史学》启示我们可以循着“历 教育史实的考证等具体问题的研究。第二，探寻教 史是什么”的探析道路，去寻索“中国教育史”是什么 育历史事实之间的联系。这里讲的联系主要是教育 的答案，当然不是简单地套用，而是从教育历史的发 历史的纵横联系。第三，说明教育历史事件和教育 展过程中去探寻答案；它还告诫我们，就以中国教育 史实在教育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地位作用和意义，同 史而言，就有四个方面的含义：客观的中国教育史， 时由表及里，知往鉴来，揭示教育的本质和发展趋 记录的中国教育史，作为学科的中国教育史，中国教 势，这是教育史学研究的最高层次。① 育史学，这四个方面是有区别的。⑤所以如何尽可能 对教育历史的研究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 客观、忠实地还原教育历史的真实，是教育历史研究 “其一，任何对现实的教育认识活动都是以过去的教 者的永恒追求，其第二章“中国教育史学科史”中的 育作为起点的……其二，一个真正的教育理论研究 “问题与展望”对教育史研究也同样具有启迪意义。 者，不仅在扮演‘理论家’之前须扮演‘历史学家’，而 在史料的可信度方面，最常采用的方法就是搜集与 且他始终不忘记当一个‘历史学家’’’②。而科学发 考订材料的方法。古往今来的历史学著作，凡足以 展的历史证明：“科学繁荣的地方，必定是科学历史 名家的，都有其共同点，即：具有丰富的内容，这种丰 意识深沉、浓郁、弥漫之处；科学历史意识觉醒之日， 富的内容一是材料多，二是材料的准确。因而搜集 必定是科学事业开始崛起之时。 英国历史学家柯 更多的材料，以及对使用材料的考订，成为历史学的 林武德也说：“历史学是‘为了’人类的自我认识。大 最基本的研究方法。特别是在观点分歧甚大的情况 家都认为对人类至关重要的就是，他应该认识自己； 下，只能求同存异，评论史学著作的优劣得失，不能 这里认识自己意味着不仅仅是认识个人的特点，他 不集中在材料的多少以及对材料的使用方面。这 与他人的区别所在，而且还要认识他之作为人的本 样，历史学的考据方法不能不成为古今中外共同承 性。认识你自己就意味着，首先，认识成其为一个人 认的一个基本方法，也成为教育历史研究的基本方 的是什么；第二，认识成为你那种人的是什么；第三， 法。 认识成为你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人的是什么。认识你 对教育史的研究更多地满足于一个基本的思维 自己就意味着认识你能做什么，而且既然没有谁在 定势：对教育史的研究就是为了获得历史的解释，而 尝试之前就知道他能做什么，所以人能做什么的唯 历史的解释只是为了寻找到教育的发展规律，或者 一 线索就是人已经做过什么。因而历史学的价值就 教育历史的真实；只要我们勤于耕耘，不断地搜寻具 在于，它告诉我们人已经做过什么，因此也就告诉我 体、确切的材料，就将会获得一个应然而坚实的客观 们人是什么。”@ 性，就能够由此获得认识教育、解释教育、发现教育 5O 的本质和内核的途径和方法。据此，教育史学的研 对于这个问题，很多论者都有所关注。孟子早 究者们就往往把自己的研究完全等同于发现材料， 就说过：“尽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