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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之：长征路上的宣传员 　　七月流火，热浪滚滚。在九江市干休所，我见到了老红军李成之。李老今年89岁，但身板硬朗，步履稳健。干休所的同志切好了西瓜，倒好了茶水，李老都一一谢绝。一位知情的同志解释说，李老在革命战争年代长期担任首长的警卫员，出于安全考虑，养成了不吃外面的东西的习惯。在近两个小时的采访过程中，李老连一口水都没喝。李老身上体现出的革命军人过硬的作风和素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难忘长征路 　　 　　1917年11月， 李成之出生在四川巴中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靠父亲给地主打长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有一年，国民党到村里抓夫，父亲不幸被抓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家里失去了主要劳动力，顿时没有了生活来源。不久，红军把革命的火种撒播到巴中，家乡成立了苏维埃政权。母亲实在养活不了李成之，就把他送到苏维埃，当上了通信员。别看李成之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无论刮风下雨，也无论酷暑严寒，他总是一个人跋山涉水，准时把信件送到目的地，从没有出过差错。后来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宣传队发现李成之不仅能干，而且能歌善舞，于是就把他选入了宣传队，那时也叫“新剧团”。从此，李成之随着新剧团走村串寨，到处宣传党的政策，鼓动穷苦大众参加红军。在爬雪山、过草地的艰苦行军途中，他们说快板、唱军歌，鼓舞红军战士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李成之随红军长征经过毛尔盖。一天，部队正在行军，突然遭到国民党地方武装的袭击。经过一场激战，敌人很快被击溃了。战斗中，一颗子弹击中了李成之的头部，他晕过去。那时红军缺医少药，卫生员只能给他进行简单的包扎。幸亏伤得不重，十多天后，李成之的伤竟然奇迹般痊愈了。 　　对于长征，李成之最难忘的还是第一次过草地时的情形。草地上到处都是浸泡在水里多少年的烂草，水的颜色是黑的。战士们饿极了，就拔起草根，在黑色的水里洗洗，往嘴里塞。李老回忆说，草地上到处都是水，又地处高原，天气变幻莫测，晚上寒冷异常，最困难的是很难找到一块干的地方宿营。一天傍晚，他和新剧团三十几个战士经过一天的行军，疲惫不堪，大家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背靠着背相互取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李成之醒来，当他招呼战友们出发时，竟没有一个人起来答应。三十几个战友就这样长眠在草地上……说到这里，李老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在粮食极端匮乏的日子里，无论哪个人找到一点吃的，都会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你咬一口，他咬一口，我咬一口。伟大而朴素的战友情，李成之至今难以忘怀。 　　 　　参加陈庄歼灭战 　　 　　抗战时期，在著名的陈庄歼灭战中，李成之头部再次负伤，至今仍留有后遗症。谈起陈庄战斗，李老记忆犹新。 　　那是1939年9月，日寇第8混成旅团长水原率领1500多鬼子和伪军，进犯我晋察冀边区政府和军分区所在地陈庄。120师师长贺龙决定采用“诱敌深入，设伏歼敌”的战术，消灭这股来犯之敌。要保证战斗的胜利，各部队同时统一行动是关键。李成之担任了向358旅、359旅、新四旅三支部队传达战斗命令的重任。 　　“当时传达的是口头命令，晚上12时整同时向日军发动攻击。”李老回忆说，“时间紧迫，接受任务后，我往腰里别上手榴弹，挎上手枪，就出发了。” 　　李成之顺利地把命令送达359旅，顾不上休息，他又匆匆上路了。当他爬上一座小山，前方突然发现了鬼子。趁鬼子还没发现，他转身跳下了陡峭的山坡。山坡有二层楼那么高，坡下面是一块玉米地。不幸的是他的头先着地，一下就晕了过去。当他苏醒过来，想到还有两支部队命令没有送达，如果耽误了时间，将影响整个战斗，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强忍着伤痛艰难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赶路。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准时把命令送到。当他最后赶到新四旅，刚传达完命令就晕了过去。 　　李成之醒来时已是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他摔成了脑震荡，并告诉他，由于命令送达及时，部队同时发动攻击，歼灭战打得干净利索，共歼敌一千余人。陈庄歼灭战是抗战以来八路军最漂亮的一次歼灭战，当时被誉为“模范歼灭战”。 　　 　　给张闻天当警卫员 　　 　　李成之担任过多名首长的警卫员，最令他念念不忘的是老首长张闻天。抗战胜利后，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张闻天被派往东北工作，担任中共合江省委书记。李成之奉命担任张闻天的警卫员。“虽然张闻天是党的高级干部，但他和夫人刘英把我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我这个普通的警卫员。”李成之满怀深情地回忆说。 　　那是在东北佳木斯，有一天，李成之突然腹部疼痛难忍。张闻天发现后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立刻叫来一辆大车，亲自把他搀上车，并坐在身边一边扶着，一边安慰着，一直把他送到佳木斯第二人民医院。医生诊断为阑尾炎，说如果晚来一点就有生命危险。 　　在李成之的眼里，张闻天的夫人刘英是一位慈祥的母亲。那时生活十分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