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以诗为词”涵义综论.pdfVIP

第27卷第6期 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 2008年 11月 V01．27 No．6 JoumalofChtmgchunNormalUniversity{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 ． Nov．20o8 ． 苏轼 “以诗为词涵义综论 木 斋，彭文 良，梁英岩 (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 130012) [摘 要]苏词打破了诗词之间的界限，体现出词体不断向传统诗歌靠拢的趋势：题材上实现诗词合 流，风格上诗词界限不断消弭，文本与音乐不断疏离，在功能上体现出由娱情向述志的转变，创作观 念上诗词渐可等量齐观，技法上进一步向诗歌领域借鉴，这就是苏轼 “以诗为词”的主要内容。苏轼 之后词的诗化趋势越来越明显，“以诗为词”的创作方式，由 “要非本色”逐渐为后来词人接受。 [关键词】苏轼；以诗为词；词体功能；诗词界限 [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78X(2008)06～I)079—06 自陈师道提出 “子瞻以诗为词”…1后，关于 “以诗为词”的涵义，一般认为主要是指词对诗的有关表现 手法的借鉴和使用，尤其是题序和典故的使用。而事实上，题序、典故的使用在词史的初期——唐五代已经 有了。有很多词人之作虽然兼有题序和典故，却难以让人信服地认为这就是 “以诗为词”之作。题序的使 用，只是把诗歌的叙事功能引入词体，客观上可以增强词作抒情的真实性；典故作为 “人们表达思想和感情 的一种极其凝练的形式”，它的使用，“为言情述志开辟了广阔的天地”2，只能说为突破词体的畛域，为引 人诗的功能、风格，突破音乐的束缚等提供了一种可能性。笔者以为，关于 “以诗为词”涵义，应该从多个 角度人手，需用多维的标准来观照。 一 、 从诗与词的分合关系看 “以诗为词” 所谓 “以诗为词”，前提是诗与词之间存在区别。这种区别包括词体在逐渐形成过程中确立起来的关于 写作内容、题材、风格，协乐要求、创作方法等方面约定成俗的一系列问题。一旦词体的写作突破了这些既 成模式，而把与诗歌相关的因素渗入进来，我们就叫它 “以诗为词”。所以对 “以诗为词”涵义的考查就有 必要关注整个唐宋词史发展过程中诗与词的离合关系。夏承焘说 “案词之初体，出于民间，本与诗无别。” (《四库全书词籍提要校议》)这里看到了早期民间词与诗的 “无别”关系。而沈家庄认为词在北宋中后期有 “向主流文化悄然回归”J的趋势，则说明词最终又走到了与诗合流的老路上来。关于唐宋时期诗词的分合关 系，笔者认为经历了合一分—合的三大历程。只是首尾的两次 合“”，在涵义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具体说来， 诗与词的第一次合，发生在自词体之初始到中、晚唐时期，作者包括早期的民间词人和以自居易为代表的文 人词人。这一次诗与词的合是无意识之合，此期词人对词体写什么、怎么写、写得怎么样、用什么写等问题 尚不清楚，所以对传统诗歌体现出极大的依赖性。这时期的题材极其广泛，以民间词为例，王重民概括为： “有边客游子之呻吟，忠臣义士之壮语，隐君子之怡情悦志，少年学子龙热情与失望，以及佛子之赞颂，医 生之歌诀，莫不人调，其言闺情与花柳者，尚不及半”HJ，还没有形成后来词境的狭深性和约束性；风格上， 有含蓄婉约者，更有率然直露者，还没有形成后来 “要眇宜修”的审美追求。此时的文人，体现出对这种民 间兴起诗体的极大兴趣和接纳，但骨子里面还是在驾轻就熟地用唐诗的近体精神和方法填词，所以题材上仍 然较为阔大，风格方面也不主一格。从与词体文学最相关的音乐属性上说，也未定型， “若刘禹锡、白居易 [收稿日期】2O08—06—15 [作者简介]木 斋(1951一)，男，北京人，吉林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从事古典诗词研究。 · 79 · 之 《浪淘沙》、 杨《柳枝》、竹《枝》，以及张志和、颜真卿之 渔《父词》，亦近唐绝。”(夏承焘 《四库全书词籍 提要校议》)此期的词与诗之关系就如胚胎之与母体一样，二者还不能截然分离，这个不成型的胚胎需要源 源不断地向母体吸取养料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