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对实证主义的挑战——综述女性主义方法论之辩.pdfVIP

第25卷第2期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1．25 NO．2 2008年6月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Jun．，2008 女性主义对实证主义的挑战 — — 综述女性主义方法论之辩 陈雪飞 [摘 要] 文章梳理了自20世纪60年代第2次女性主义思潮以来，女性主义从认识论和方法论上对 实证主义的挑战。这些挑战的目的不是颠覆，而是反思和重新诠释。在认识论上，女性主义的主要关注 点有三：谁可以拥有知识，什么可以称为知识，以及知识是什么；在方法论上，则主要讨论了主观性与客 观性，局内人与局外人，以及质性研究与量化研究等问题。 [关键词] 女性主义；实证主义；客观性；主观性；局内人；局外人；量化研究；质性研究 己IJ I 吉 口 作为西方哲学的重要传统之一，实证主义在19世纪经由孔德和斯宾塞等人引入社会科学，并 与狄尔泰等人倡导的历史主义形成两大对立的方法论阵营。实证主义提倡以自然科学方法，也即 实证方法推动社会科学的发展。这一观念的确在社会科学中影响深远，韦伯坚持社会科学研究应 该价值中立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回应。时至今日，实证主义思想屡受挑战，除历史主义方法以外， 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以及20世纪中期兴起的“后现代主义”，都对实证主义造成不 小的冲击；而与“后现代主义”相伴生的第2次女性主义思潮似乎更具颠覆实证主义之势。女性主 义以其与生俱来的叛逆和勇气，意图冲破导致女性失语的重重樊篱，将批判的矛头对准权高位重且 根深叶茂的实证主义；但是，必须注意的是，女性主义对实证主义挑战的目的并非颠覆，而是反思和 重新诠释。本文将主要从客观性与主观性，局内人与局外人以及量化研究与质性研究3个角度，综 述女性主义方法论对实证主义所发起的挑战。 一 、 认识论的挑战 认识论是关涉谁可以成为知者、可以获知什么知识以及如何认识事物的哲学理论，是研究者进 行研究设计的基本假设，关系研究操作的整个过程。为了保证学术研究的可靠性，社会科学研究长 期以来一直近乎不离不弃、亦步亦趋地追随着自然科学的种种模式，对实证主义认识论自然推崇有 加【1l』5。心理学和社会学大体上也无逃于这幅天地之外，比如多数心理学家都会以尽量满足自然科 学的标准为出发点，赞同“研究应该是科学的，或者至少应该是客观的、可控的和可检验的”[ ] ；而 女性主义研究贝0正是建立在对这种实证主义科学知识及其知识建构的批判之上。 女性主义从3个方面对实证主义认识论提出了挑战：谁可以拥有知识?什么可以称为知识? 以及知识又是什么? (一)谁可以拥有知识——反思男性中心主义 女性主义者指出，实证主义的认识论假设一直深受范围广泛的等级文化塑造和渗透，并努力维 [收稿日期] 2008—03—25 [作者简介] 陈雪飞，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 · 146·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在 持那些嵌入日常生活的等级制的长期存在，比如父权制、精英主义、异性恋主义以及西方社会特有 的社会权力的种族化等等；因此，实证主义实际上反映并扩展着一种支配性的世界观，旨在维护不 平等的权力关系[ ]儿。这种权力关系以男性为中心，从研究的主体和客体2方面同时排斥女性的 涉入。 自20世纪60年代第2次女性主义思潮以来，女性主义者逐渐把女性的经验、关切点以及女性 本身置于学术工作的中心位置，并质疑知识建构排斥女性的理由，立足女性的现实生活开展研究， 力证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以男性为中心的偏见，以及这种偏见在研究问题及其相应“答案”中是如 何遗漏女性的。 实证主义科学所强调的男性中心主义植根于西方文化，并与二元的性别定型观念和文化社会 化相连。客观的科学是“硬”的，处理的是事实；较为主观的科学是“软”的，处理的是情感和诠释。 不难发现这种区分背后的性别隐喻：男人是硬的、有逻辑的，女人是软的、重情感的。这种性别定型 观念应用在科学研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