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的理性重建——论卡尔纳普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pdfVIP

第三十一卷总184其)J 自 然辩证法通讯 V01．31．SumNo．184 2 0 0 9 第6期 JOURNALOFDIALECTICSOFNATURE No．6，2009 ·科学技术文化学· 启蒙的理性重建* ——论卡尔纳普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 郝 苑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北京100101) 摘要：卡尔纳普的科学人文主义致力于在新时代理性重建启蒙的人文理想，这主要体现于以下三方 面：(1)通过批判神学和形而上学世界观，理性重建肯定人性自律的科学世界概念；(2)通过清除近代科学的 形而上学残余，理性重建科学自治的主张；(3)通过消解传统习俗中的道德偏见，理性重建倡导生活自主的科 学人生观。卡尔纳普的科学人文主义捍卫了人性的自律，推进了人类心智的启蒙，为科学与人文的交融和 对话留下了宝贵的思想遗产。 关键词：卡尔纳普逻辑经验主义科学人文主义启蒙理性重建 卡尔纳普是维也纳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他与石里克等哲学家共同创建了逻辑经验主义的学说，为20 世纪科学哲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卡尔纳普来说，科学人文主义不仅是他的人生信仰，而且也是推动他 展开哲学研究的重要动力之一。与其他维也纳学派成员一样，卡尔纳普也是欧洲启蒙运动的继承者。他的 科学人文主义深深扎根于倡导科学、民主与进步的启蒙精神之中。然而，卡尔纳普所处时代的社会文化“面 派成员，卡尔纳普并未将自己的研究局限于“逻辑的冰峰”，而是积极吸收数理逻辑和自然科学的最新理论 成果，运用分析哲学的技法，以科学人文主义的立场来理性重构启蒙运动的思想文化纲领。理性重建启蒙 的人文理想，是卡尔纳普赋予科学人文主义的重要使命。 一、卡尔纳普的“科学世界概念” 西方人文主义传统关注人和人的经验，但根据不同的世界观以及对“人”和“人的经验”的不同理解，派 世界概念，可追溯至启蒙哲学对人性的基本理解之中。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课题“人文语境中的逻辑经验主义”前期研究成果之一。 [收稿日期]2008年4月16日；修回：2009年9月10日 和科学哲学。 58 正如蒂利希(Paul 己权威，缺乏独立运用自己理智的勇气。启蒙运动则倡导人类摆脱未经理性批判的宗教权威和政治权威， 独立运用理性和科学知识来改善自身的生活。在启蒙精神的普照下，“审美的实现(艺术作品)、认识的实 现(科学探索)、在成熟人格中个人的实现、在正义原则中社会的实现等等所依据的律则，都属于理性，并以 在每个人理性之中的自律为依据。”([5]，P．287) 启蒙精神倡导的“人性自律”，相当明显地体现于卡尔纳普的科学人文主义之中。卡尔纳普在思想自 传中，将自己持有的科学人文主义大致概括为如下三个基本立场：“第一，人类并没有超自然的保护者或敌 人，因此，做任何可以改善生活的事情是人类自身的使命。第二，我们相信人类有能力通过避免许多今日 遭受的痛苦，通过最终基本上改善个人、团体乃至整个人类的外在和内在生活处境的方式来改善他们的生 活状况。第三，所有深思熟虑的行动都以有关世界的知识为前提，科学方法是获取知识的最佳方法，因此， 科学必然被当成改善生活的最有价值的工具之一。”([63，P．83) 卡尔纳普科学人文主义的基本立场，勾勒出了他信奉的科学世界概念的重要特征：首先，并不存在上 帝或任何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人类无法依赖于异己的宗教权威来获得解放；其次，人类不得不依靠自身的 能力来改善生活，解决人类面临的各种精神和物质上的危机；最后，人类的理性以及通过理性获得的科学 知识，是改善人类生活，促进人类文化的繁荣兴盛的最有效的手段。显然，卡尔纳普的科学世界概念，与启 蒙运动倡导的自律精神一脉相承。 然而，卡尔纳普的科学世界概念也绝非是对启蒙自律精神的简单复兴。事实上，在卡尔纳普所处的德 奥文化中，肯定人性自律的启蒙精神面临着颇为棘手的困境。康德是德国启蒙运动的主要代表，在他的哲 学中突出体现了德国启蒙运动的不彻底性。康德一方面将“启蒙”界定为“人类脱离自己加之于自己的不 成熟状态”，号召人类“要有勇气来运用你自己的理智”，但另一方面，他又出于道德和宗教信仰等方面的考 虑，将世界区分为可知的“现象”和不可知的“物自体”两个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