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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伦理与道德代价 吴灿新 [提 要】发展伦理学主要是以发展善，或以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伦理道德问题为其主要研究对象的 一门应用性伦理学的分支学科；因而，发展伦理学在研究发展善的过程中，必然也要研究发展恶的问 题。而发展恶在发展伦理学的视野里，无疑就是社会发展中的道德代价。要对发展善与发展恶有一个 深入认识，还应当引入绝对道德价值与相对道德价值之范畴。 [关键词】发展伦理学道德代价绝对道德价值相对道德价值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和不断进步，社会代价与道德代价问题也凸现出 来；与此同时，以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伦理道德问题为其主要研究对象的发展伦理学也开始兴起。 发展伦理学与道德代价究竟有何关系?如何在发展伦理学的视阈中更深入地认识道德代价问题? 这是本文试图探明的问题。 一、发展伦理学的基本内容 在我国，道德代价问题的提出和凸显，源于人们对人类社会发展实践的反思，特别是人们对 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发展实践的反思。 在现代社会发展实践中，人们长期以来，总是习惯于将社会发展等同于经济增长和工业化进 程，关注的只是“如何发展”的技术问题，而对于“为什么而发展?”和“什么样的发展才是真 正(好)的发展”等目的论、价值论的问题熟视无睹、漠不关心，因而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发展 的目的与手段的双重迷失，使发展走向了异化——反发展。结果，就在我们的物质产品和物质生 活日益丰富的同时，我们的精神生活和道德生活却日益走向贫乏和平庸。Ⅲ 我国在改革开放的历程中，在创造了无与伦比的佳绩时，也付出了沉重的道德代价。在经济 领域，在追求财富的过程中，中国近年来道德失范现象非常惊人。许多人在追求财富过程中，各 种寡廉鲜耻、不择手段的行径引发了大量的各种犯罪行为。在政治领域，以权谋私、行贿受贿、 木本文为2011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改革开放历程中的道德代价研究”(项目号：11Bzx067)阶 段性成果。 100 贪污腐化；结党营私、任人唯亲、买官卖官；官僚主义，欺上瞒下，鱼肉百姓；形式主义、弄虚 作假、铺张浪费等等现象也与日俱增。在文化领域，唯利是图、下流低俗、精神痿迷；抄袭造 假、粗制滥造、冒名顶替；颠倒是非，歪曲事实，混淆视听；出卖人格、崇权媚势、崇洋媚外诸 现象也不断突现。在社会领域，诚信低迷、坑蒙拐骗、人人相防；黄赌毒、迷信活动、黑社会组 织猖獗，各种违法犯罪现象日益增长。2011年温家宝在同国务院参事和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座 谈时说，近年来相继发生“毒奶粉”、“瘦肉精”、“地沟油”、“彩色馒头”等事件，这些恶性的 食品安全事件足以表明，诚信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一个国家，如果没 有国民素质的提高和道德的力量，绝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一个受人尊敬的国家。 无疑，随着人类道德精神的不断觉醒，人们在社会发展实践中急需寻找一个和谐的精神家 园，一个道德价值之基，一个内在的自我免疫机制。正是在这种社会历史背景之下，发展伦理学 应运而生。 发展伦理学主要是以发展善，或以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伦理道德问题为其主要研究对象的一门 应用性伦理学的分支学科；在某种意义上说，发展伦理学是关于发展善的学问，是发展学与伦理 学相互渗透、相互交叉的产物。在西方，发展伦理学的发展史几乎如其现代化的实践进程一样长 久。在中国，发展伦理学可称得上是一门新兴的应用伦理学学科，它发轫于20世纪90年代。 正如伦理学与哲学的关系一样，发展伦理学则是发展哲学学科群系中的一门重要学科。发展 哲学的学科群系主要由两个层次构成：第一个层次是理论发展哲学或元发展哲学，亦即狭义的发 展哲学，是发展哲学学科群系的核心，它主要以“发展真”为研究对象，贯穿着发展哲学基本 问题于其中的发展观体系。第二个层次是发展哲学性学科，也可将此称之为“广义的发展哲 学”。这些学科主要有：发展伦理学、发展美学。如果说，以发展真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理论发展 哲学反映了社会发展的客观存在、本质和规律，它要回答的是社会发展“是什么”之类的问题； 以发展美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发展美学从审美的视角反映了社会发展(得)“怎么样”的问题，它 要回答的是社会发展的形象性、愉悦性和审美创造性等的问题的话；那么，以发展善为主要研究 对象的发展伦理学则反映了社会为何发展之类的“应当性”的问题，它要回答的是社会发展的 价值性、目的性和道德制约性等的问题。② 既然发展伦理学以当代人类整体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