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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物史观视野中的道德进步 张晓东 摘要道德是一个社会历史范畴，道德进步经历了一个从臣民道德到市民道德再到新公民道德之否定 之否定的辩证历程。资本主义社会的“公民”在本质上是“市民”的政治法律形式，社会主义社会从根本上破 除了人的解放的制度障碍，迥并于旧市(公)民道德的新型“公民道德”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才能真正实现。 关键词道德进步；臣民道德；市民道德；新公民道德 中图分类号B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2012)08—0055—07 作者简介张晓东，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 南京210093 道德是人类实践一精神地把握世界的特殊方 体本身凝结了社会个体的依赖关系，个人对共同 式，道德进步是人的解放程度的实践理性表达。 体的从属表现为对人际依赖关系的从属，每个人 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随着生产力发展和人的 与其他人是按照他们在共同体中的地位、作用和 解放程度的不断推进，道德进步经历了一个从臣 职能以及自然血缘来发生关系，而不是依个人需 民道德到市民道德再到新公民道德之“否定之否 要和个人意志发生关系。这种“人的依赖关系” 定”式的辩证历程。 不同于“物的依赖关系”，它不由商品、货币、资本 之“物的关系”所决定，而是由“自然所决定”的、 一、“自然发生”的依附性臣民道德 一定意义上的“纯粹人的关系”，表现为“较明显 臣民道德是与人们在前资本主义社会所处的 的人的关系，但他们只是作为某种具有[社会]规 较低层次的生存形态直接关联的，它建立在自给 定性的个人而互相交往，如封建主和臣仆、地主和 自足的自然经济基础之上。马克思指出：“人的 农奴等，或作为种姓成员等等，或属于某个阶级等 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 等。”(星)其中，个人是缺乏独立和自由的。 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 中国封建社会下的道德样态可谓“臣民道 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④由于生产的 德”的典型形态，它的形成是与封建社会的经济 规模、水平和范围均是很有限的，个人必须依靠群 形态以及整体的社会结构密切相关的。在中国， 体的力量才能生存，这就内在地也是必然地产生 自文明破晓时起，就以农耕文明为主体，自给自足 了个人对群体的依赖关系。马克思所谓“起初完 的小农经济占主导地位，与这种经济样态相契合， 全是自然发生的”，基本意旨即在于此。由于生 形成了专制主义的统治模式，并与封建的宗法制 产力的普遍低下，个人依附于特定的共同体，共同 度叠加，这些构成了“臣民道德”的底色，凸显了 的阶段性成果。 55 I好求科：会科学 2012年第8期 “臣民道德”的两个特点： 薄。”⑨于是乎就形成了内外有别、爱有差等的人 1．以家族为本位的血缘依附关系 伦道德格局。 中国传统历来崇尚血缘家族本位，“有天地， 2．基于家族血缘本位的宗法等级依附关系 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 与家族血缘关系相配合，宗法政治权力成为 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 超越性的社会权力，普通社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