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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标 考察中国小康社会发展状况 朱 妍 摘要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提出的“人类发展指数”(HDI)，作为衡量与评估各国 民众生活水平最重要的指标，正在全球范围内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HDI主要包含 寿命指数、教育指数和经济发展指数三方面内容。据此标准，十余年来，我国的HDI 呈稳定的上升趋势，其中经济增长是主要推动力。与此同时，经济发展也带来了许多 社会成本，如城乡二元结构的持续凸显和地区差异的不断扩大，这已成为我国经济社 会整体提升能级的瓶颈。以科学发展观为统领，走经济社会协调、可持续发展之路， 是我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根本指导思想。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自1990年开始发布世界人类发展报告，第一次开始使用“人 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这一概念(以下简称HDI)。在此之前，衡量与评估 各国民众生活水平的最重要的指标是经济状况，更简化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若干年以来，主 流的发展理论都认为经济状况的改善、经济总量的累积会自然增进人民的福利水平，人的发展 大抵不过是收入的提高，而这些都可以通过经济增长的外溢效应自然获得。 与之前的指标不同，HDI包含了三方面内容：寿命指数(Life expectancy index)，即出生时 的平均预期寿命；教育指数(Education index)，即成人识字率与各阶段入学率的加权；经济发 展指数(Economic index)，即通过购买力平价折算后的人均GDP。可见，尽管经济发展水平仍 然是衡量人类发展水平的重要组分，但不再是唯一标准。HDI更强调人的能力的提升，着重于 人作为一个个独立个体的全面发展，强调整个社会的全面进步。在提升个人能力方面，UNDP 着重强调了三个方面：健康长寿的能力；获取文化知识和技术的能力；掌握必要的经济资源以 摆脱贫困，从而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的能力(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UNDP，2005：9)。先前 提到的寿命指数、教育指数和经济发展指数分别对应评估了这三方面的能力。各个学科的专 家学者对于发展理论的研究已有半个多世纪了，但是着重于“人类发展”，则始于2O世纪9O 年代初。这一叙述上的转变(narrative shift)并非随意，它标志着包括UNDP在内的国际发展 援助界对于“发展”二字的理解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一 、 从经济增长到人类发展——什么是发展的目的? 较为系统的发展理论成型于二战后。亚非拉的众多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在战后先后独 立。它们共同面临的问题便是获得国家主权之后向何处去。在此背景下，现代化理论(Mod— emization theory)出现了。该理论主张政府以实用主义为导向，自上而下地进行现代化建设， 并且相信从不发达到发达的转变有相似的路径，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Leys，1996：5—10)。 它带有强烈的结构一功能主义情结，相信社会从“传统”到“现代”的变迁是一个均衡的动态过 · 17· 程，在此过程中，社会有如一有机的生物体，其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分别承担一部分功能。但是 这种转型并不会自然而然发生，它需要外力的作用。这一“外力”就是已经完成工业化的西方 诸国对发展中国家提供的指导与援助。 然而这种支援并非无私，经济援助往往是以被援助国对援助国的政治依附为代价的。另 外，西方国家通过发展援助机构，例如世界银行和美国国际开发署，导人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 发展模式在实施过程中经常出现水土不服，效果并不理想，因此遭到越来越多的诟病(Stiglitz， 2002)。 在现代化理论的内核中，人，作为一个个独立鲜活的个体，并不是发展的最终目的，而只是 发展的中间过程。最早对现代化理论展开攻击的是依附理论学家(Dependence Theorists)。 依附理论兴于2O世纪50年代，盛于60、70年代，80年代影响逐渐减弱，90年代起又一次 凸显其理论价值。依附论的代表人物多斯桑托斯这样定义“依附”——是这样一种状态，即某 些处于从属地位国家的经济受到另一些占主导地位经济的发展和扩张的制约(Dos Santos in Fann＆Hodges(eds．)，1971：226)①。这鲜明地表述了依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