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物权法草案中确立的不动产物权变动模式研究.pdfVIP

不动产与财产法 ·259· 关于物权法草案中确立的不动产物权变动模式 王利明4 物权变动即物权的发生、变更和消灭①，依据引发物权变动的法律事实不同，可以将物权变动分为基 于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与非基于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在社会生活中，最具有经济上的重要性与法律上复 杂性的就是基于法律行为尤其是双方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即基于合同发生的物权变动。此种物权变动通 常表明财产的归属关系将从某个交易主体向另一个主体转移过程。此种转移因交易当事人的自愿而生效。 从法律角度上说，物权的变动基于合同而产生，因此基于合同而引发的财产的移转处于合同与物权的十字 路口上。②正是由于基于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极为重要且异常复杂，因此，各国民事立法中均详尽的规范 此类物权变动，据此形成了不同的物权变动默示。所谓物权变动模式就是指一国民事立法中调整基于法律 行为的物权变动的具体方式。 从当今世界主要国家民事立法来看，物权变动模式大体分为两种，即意思主义和形式主义模式，所谓 意思主义就是指依据当事人的意思表示(如当事人达成合意)即可发生物权变动的效力，除此之外不再 需要其他的要件。法国、日本采取此种模式。形式主义则是指物权变动除了当事人的意思表示之外，还必 须要具备一定的形式。形式主义的物权变动模式又可分为物权形式主义的变动模式和债权形式主义的变动 模式③。前者是指物权变动需要一个单独的物权行为，才能导致物权的变动。德国采取了此种模式。④后 者是指物权国法律行为发生变动时，当事人间除了债权合意外，还必须要履行登记或交付的法定方式⑤。 奥地利民法采取此种方式。毫无疑问，各国物权变动的立法模式都是本国长期历史传统、社会生活实践与 法学理论研究相互融合的产物，自有其合理之处。在我国物权法的起草过程中，起草者对各国物权变动模 式的优良利弊进行了认真深入的研究，充分吸取了各国经验，并且立足于我国现实，注重总结过去司法实 践的经验，对物权变动模式作了较为先进的规定，即没有采纳德国法中的物权行为理论，而是采取了形式 主义与意思主义相结合的模式。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本文主要结合日前公布的物权法草案，研究我国未 来物权法中应当确立的不动产物权变动模式及其理由。 不动产物权变动模式是指不动产物权产生、变更、消灭的法定方式。由于不动产物权的外在公示方法 是登记，所以就不动产的物权变动而言又主要可以分为两种模式，即登记要件说和登记对抗说。登记要件 说认为登记是不动产物权变动的生效要件，未经登记，不动产物权不发生变动⑥。德国、瑞士以及我国台 湾地区民法采取了此种方式。登记对抗说认为未经登记物权的变动在法律上也可有效成立，但只能在当事 人之间产生效力，不能对抗第三人。法国、日本民法采纳了此种观点。这两种不动产物权变动模式的主要 区别在于以下几点：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院长、教授。 ①王泽鉴：《民法物权》(第一册)，台湾2001年版，第71页。 a Civil LawInternational of ②See，ArthurHartkamped．，TorwardsEuropeanCode，Kluwer Press，1998．，495(Chapt．31，UlrichDrobnig，Transfer Property)． ③参见王轶：《物权变动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5页。 ④⑥王泽鉴：《民法物权》(第一册)，第73～74页、第107页。 ⑤王轶：《物权变动论》，第31页。 ·260。 法治与国际和谐社会——第22届世界法律大会论文集 第一，登记是否为物权变动的生效要件。 根据登记要件主义，只有依法办理登记，物权才能够有效地设立并发生变动，所以对于以法律行为发 生的物权变动采取了“合同登记”的模式，即没有办理登记，只是在当事人之间产生合同债权关系，并 不发生物权变动效果。而按照登记对抗主义，即使没有办理登记，当事人之间仍然可以发生物权的变动， 如果当事人之间订立合同移转不动产，在合同生效之后，买受人仍然可以取得物权，只不过该物权只是在 当事人之间发生效力，而不能对抗第三人。 第二，登记是否为强制性的要件。 在登记要件主义模式下，登记是一种强制性的规范，实际上属于物权法定的一部分内容。如果没有办 理登记，将无法产生物权变动的效果，这样就强制要求当事人登记才能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