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院派与公平价格-中央财经大学政策效应研究所.DOCVIP

经院派与“公平价格” 两千多年前的巴勒斯坦是个穷地方，生活艰苦，大多数人家没有隔宿之粮，那天有工做，那天才有饭吃。葡萄收成的季节到了。大清早，市集上聚了很多人，等工做。一个葡萄园主来到，说要请人，工钱是一块钱，刚够一般人家两顿饭。说好了，就雇走一批人。那年收成特别好，人手不够用。一个时辰不到，他又回到市集，雇走另一批，也是答应一块工钱。午时，他又来一趟，又是以一块工钱请来一批。个把时辰后，再来一趟。日落西斜，他还来，看到仍有几个闲汉，也就一块工钱雇佣了他们。傍晚收工，发工钱了。园主使工人排好队，后来的排头，早来的跟后。前面的一个一个领一块工钱。排在后面的、早来的，心里想，如果迟来的得一块钱，他们一定会多得。到了他们，领的仍是一块钱。心里自然咕噜。“我辛苦了一天，拿到是一块，那些懒虫，做了不够一个时辰，拿的竟然跟我的一样，这怎公平？”葡萄园主人，鉴颜辨色，自然知道，就跟他们这样说，“朋友，你怨什么？我跟你们不说好是一块工钱的吗？拿你应得的工钱回家吧。我选择对后来的慷慨点，用的是我的钱，你们有什么道理怪我？” 这个故事有很多争议，尤其是说园主不公平。我们可以想想，公平的园主应怎么做？他跟每一个工人的协议都是一块钱，他只是履行合约。如果他给早来的多点，他也是“不公平”，因为双方一早同意是一块钱；多给钱是他慷慨，对早来者的慷慨。为什么他不能选择对后来者慷慨？他并未有对先来者不公平。至多只可以说他对先来者未有慷慨。先来者的不满反映他们的嫉妒——带上公平光环的嫉妒。况且，一块钱是一天的生活所需，园主对后来者的慷慨还兼有一份同情心。 但是，从劳动者的角度去看，难道多劳不应多得么？多劳多得是对自己的励志（我多劳就会多得），和对别人的推动（你多劳我就会给你多得）。这是没有客观证据的，世上多少事情是徒劳无功，有时是劳者不智，有时候是运气使然。其实“劳”与“得”的对等公平是种心态、期待。“劳”是你自己投入的，由你控制；“得”是人家给你的，由人家控制。两者之间是种合约关系。合约的公平以双方的自愿度和同意度衡量，主要是没有欺诈，没有强迫。 可是人类关注的不单只是锱铢必较的合约式公平。就算是做买卖，也有合理利润与暴利之分，尤其是囤积居奇或发国难财式的高利更为人所不耻。就算没有欺诈或强迫，若乘人之危或趁人不觉，以远高于真正成本的价卖出或远低于真正效用的价买入都使人有不公平之感。但在现今的功利社会，这类“合法”的不公平（在资本经济学上，投机和投资是同等。都是有关风险与利润的取舍——“投机者”冒大风险，自然有理拿高利，甚至“暴利”）对人性有很大的摧残。我有一个中学同学在香港打政府工，为人忠厚。20多年前提早退休，拿了一点钱，移民加拿大，找不到什么事情干，就开了一间小店，代理电脑硬件。一天跟我聊起，感慨地说，“做生意很无奈，想做好人很难，同行如敌国。拿这个硬件吧，卖得很好。我有货源，但他缺货想跟我要，我应不应帮他？我如果不趁他缺货去捞一大笔，将来我有困难，他会帮我吗？功利的社会使人性变得冷漠、悲观。 个人与社会之间也有公平与不公平。城市繁荣，地价高涨。土地增值不是土地拥有者创造的，是社会发展带来的。增值怎样分配？这就要关系到个人与群体的对等公平。 甚至人与天之间也有公平不公平。你活得好，除了个人努力外，还要上天给你条件和机会。你不可能回报上天（pay back)，你要跟上天拉平只可以靠帮别人，尤其是比你条件差和机会少的人（pay forward）。这是使弱者生存的公平。 自己对自己是没有公平和不公平的。一般人谈公平是指人与己的利益关系，它的底线是，自己不吃亏，人家也不吃亏。这是对等公平。不吃亏之下是吃亏：自己吃亏，人家也吃亏是双败，也算对等公平。不吃亏之上是得利：自己得利，人家也得利是双胜，也可算是对等公平。不公平有两种：自己吃亏去让别人得利叫慷慨，自己得利而要别人吃亏叫自私。 西方中古经院派对强者逐利，群体共存，弱者求存所包含的公平（不公平）意识和定义有很到位的演绎。 （请查阅中央财经大学政策效应研究所网址，，之研究成果：“旧概念与新环境”系列之经院派与“公平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