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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近代个性化人格研究中的三种路向 【哲学研究】 论近代个性化人格研究中的三种路向 顾红亮 (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上海200062) [关键词]理想人格；个性；独立；责任；创造 (摘要)近代思想家对个性化人格的讨论普遍重视个性原则，但在对个性原则的理解上 呈现出三种不同的路向：第一，严复和胡适等人侧重从独立品格角度论述理想人格的个性原 则，存在着以独立品格压倒责任品格的思维趋向。第二，梁启超和冯友兰等人既认同个性独立 原则，又突出群体责任原则，在两者发生冲突时，认为前者必须服从后者，显示出以责任品格 遮蔽独立品格的思路。第三，鲁迅等人在个性原则-9集体原则统一的基础上讲个性的独立、责 任与创造品格，体现出对前两种路向的合理一面皆有吸取的综合性特点。 近代以来，在理想人格的讨论中，大部 逻辑地看，群己关系中的个性原则可 分中国思想家认同平民化的自由人格。作 以表现在两个方面： 为理想的平民化人格是知情意的统一，既 第一，从消极方面看，个性是指对以集 肯定意志和情感，又高扬科学理性，这种统 体的名义(权威主义、整体主义)压抑个体 一体现在群己关系上，反映的是个性原则 的反叛。集体的观念往往凝结为普遍的规 与集体原则的统一。中国近代思想家的基 则或规范，集体对个体的压抑可以表现为 本倾向是主张个性解放，平民化人格也就 普遍规则或规范对特殊个体的束缚，从而 是个性化人格。这是对传统忽视个性的圣 个性表现为对普遍规则或规范的反抗。如 人人格的拒斥。同时，由于受传统集体主义 在道德领域中，个性可指对被迫服从道德 的影响，近代思想家在讲个性自由时，又讲 规范的反对。道家讲的逍遥之境，包含着尊 个性不能脱离集体。这是总的理论倾向，在 崇这类个性的价值取向。 不同思想家那里自然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第二，从积极方面看，个性是指在人与 下面的分析将表明，这些特点主要体现在 人的交往关系中显现独立性、差异性与创 三种研究路向上。 造性。消极的反面是积极，解除束缚意味着 [收稿日期]2000一12一04 [作者简介]顾红亮(1971一)，男，浙江萧山人，哲学博士．讲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哲学、中西哲学 比较研究。 一37— 社会科学辑刊2001年第2期(总第133期) 个体的独立。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才能显 看来，“我”可分二，“心之官”为“我”，这是 示出他与别人的差异与独特之处，一切差 精神、心灵之“我”，“七尺之躯”为“我”，这 异性与创造性的前提就是独立性。近代思 是形体之“我”。相应地，奴有两种：即心奴 想家对个性的论述，有的从消极方面人手， 与身奴。精神上受奴役和身体上受奴役相 有的从积极方面人手。本文借助于这个分 比，前者更残酷。心奴有多种表现：如诵法 析框架，对近代个性化人格研究中的三种 孔子为古人之奴，俯仰随人为世俗之奴，听 路向做一次历史的梳理。 从命运安排为境遇之奴，心为形役为情欲 之奴。这正是自我独立性丧失的表现，独立 ～、以独立品格压倒责任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