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刑事程序性裁判——审前程序司法审查实证分析及法官的裁判思维研究.pdfVIP

五、审判程序篇421 (一)刑事审判程序论 论刑事程序性裁判 ——审前程序司法审查实证分析及法官的裁判思维 山东省威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李秀霞 山东省威海市委党校王东普 随着理论界和实务界对程序价值的重视及程序地位在立法中的确立，近几年有学者提 出建立程序性裁判机制这一命题，也有称程序性制裁机制的。在刑事诉讼中，我国目前不 存在现实的程序性裁判机制。有学者认为刑事诉讼法第191条首次详细规定程序性违法的 法律后果，标志着我国刑事诉讼法程序规则的逐步健全和程序性裁判机制的初步确立。① 但该条规定的是对法院违反诉讼程序行为的司法审查，而实际上，刑事诉讼中对私权的干 预最强烈、威胁也最大的是庭前程序，“在侦查阶段，1996年以前，中国实际上实行的是 审问式侦查模式，诉讼呈现两方组合形态——侦查机关与被追究者，且侦查机关居于绝对 支配性地位，被追究者未获得主体性地位……这一格局在修订刑事诉讼法以后，基本上没 有得到修正，侦查机关依然拥有强大和广泛的侦查权力，缺乏中立司法机构的审查监 控。”②在法律规定付诸阙如的情况下，现实生活并不停止不前，法官不可避免地要面临 对公权机关庭前程序违法如何裁判的难题。以下是一则真实的案例，笔者在敬佩主审法官 的勇气和智慧的同时，受其缜密的法律解释和推理过程启发，尝试对在目前情况下，法官 如何进行程序性裁判作出总结和建议。 一、郭某偷税案中的法官裁判思维③ (一)基本案情 1993年，村民郭某在本村自建四层楼房一座，1995年转售他人从事餐饮业，建售该 楼郭某似应纳税款lo余万元未缴。1997年11月，该区人民检察院以郭某涉嫌偷税为由， 将其起诉至区人民法院。庭审按部就班地进行，直到法庭辩论阶段，主事法官才突然意识 ①张会峰：《刑事诉讼法中的程序性裁判》，载www．66wen．corn，于2007年6月1日访问。 ②左卫民：《权利的话语／实践的艰难展开——1996年中国刑事诉讼法典修改的反思》，载《中 外法学》2002年第4期。 ③威海市环翠区人民法院(1997)．环刑初字第177号。 422司法解决纠纷的对策与机制 到该案是由检察院自行侦查的，这明显违反了立案管辖的规定。律师认为这种现象的背后 隐藏着诸如部门利益之类的因素，将对他的当事人产生实质上的不公，为此请求对被告人 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公诉人认为被告人偷税的事实非常清楚，没有从轻因素，应当依法 判决。主审法官初步意识到该案的麻烦。 (二)法官对法律的解释和推理过程 1．被告人的实体违法能否阻却侦查机关的程序违法? 面对合议庭其他两位成员的意见：检察院确实程序违法，但是郭某偷税也是事实，检 察机关尚未从长期侦办偷税案件的职业惯性中解脱出来情有可原，但可以考虑公权违法这 个不应在判决中公示的因素，对被告人适用缓刑；以及检察官的坚决意见：只要有偷税的 事实法官就应当作出有罪的判决，这关系到税收，是涉及国计民生的大事，何况我们的侦 查权刚刚被法律剥夺没几个月……主审法官的意见是：首先，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注意到 了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时的“经本院侦查终结”的字句，我们就会立即中断庭审程序，责 令公诉人提供检察院有权立案的法律依据；如果他不能提供——事实上他不可能提供，那 么就不会有后来的庭审程序，本案就不会进入实体审理，当然也就不会有被告人偷税的当 前判断。其次，我们无法在判决书中列举控辩双方的意见后阐述支持公诉、反对辩护的理 由，而不反驳就意味着接受，接受就意味着我们对检察机关错误行为的法律态度。我的意 见是以检察院越权侦办案件、侦查主体错误为由，否定控方所有证据的效力——无论是立 案侦查手续、强制措施还是法定证据，并径行作出没有证据证实、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 无罪判决。庭后，主审法官向检察院提出司法建议，立即变更在押措施为取保候审。 2．追诉犯罪的职责能否阻却侦查机关对公民权利的侵害? 面对审委会委员的担忧：这样做不仅可能放纵罪犯，而且因为对偷税行为打击不力而 可能造成不良社会影响……主审法官如此解释：首先，在判决结果作出之前，任何人对被 告行为的评价都没有法律上的意义。因为法律赋予我们对本案的专属法律评价权和对被告 行为的确认权，在我的宣告公示之前，被告并非法律意义上的罪犯，而仅仅是“或许的 罪犯”。其次，确保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