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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凯尔特人的祭司“督伊德”探析 　　“督伊德”(也译为“德鲁伊德”)作为古代凯尔特人的祭司，在古希腊、古罗马时代曾是众多学者关注的对象。公元1世纪的狄奥?克里索斯托(Dio Chrysostom)曾将督伊德与波斯祆教僧侣、埃及祭司和印度的婆罗门并称为古代世界的哲学家。活跃于公元3世纪的古希腊哲学史家第欧根尼?拉尔修(Diogenes Laertius)在论及哲学起源于蛮族时，也曾将督伊德与波斯袄教僧侣、巴比伦或亚述人的迦勒底学派、印度的裸体智者一并列举。后来，随着罗马人对高卢、不列颠等凯尔特人主要活动地区的征服，督伊德逐渐从历史上消失，但“令人奇怪的是，约两千年以来，他们作为一种象征――野蛮的圣人、远古的基督徒、自由的勇士、神秘智慧的宝库，其影响延续至今”。特别是由于近世以来新督伊德教运动在西欧和北美的兴起，这一神秘阶层更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兴趣。鉴于国内目前尚缺乏对督伊德教特别是督伊德阶层的全面、系统研究，本文将不揣冒昧，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就督伊德的身份和职能提出一孔之见。不当之处，敬请指正。 　　 　　一、“督伊德”的身份 　　 　　关于督伊德的身份，古往今来，说法不一。这主要是由于古典作家的记载不尽一致，有的是一手材料，如恺撒(Gaius Julius Caesar，公元前100―前44年)的《高卢战记》；有的为二手材料，如斯特拉波(Strabo，约公元前63―约公元20年)的《地理学》(Geography)等，其中难免有道听途说、主观臆测之语。近代学者的研究则以古典作家的记述、考古发现和爱尔兰本土文学为基础，见仁见智，也在所难免。为了弄清督伊德的身份，我们先从词源学的角度对“督伊德”进行考察。 　　现代西方语言中的“督伊德”一词(英语为Druid，德语为Druide，法语为druide，爱尔兰语为drui)从拉丁语druidae(复数为druides)衍化而来。该词是一个复合词，由“dru”和“wid”两部分组成。关于“wid”的意义(意为“知识”)，一般并无异议，主要分歧在于“dru”：一种意见认为“dru”起源于古希腊语“δρυζ”，意为“橡树”(oak-tree)；另一种意见则认为“dru”意为“强大的”或“伟大的”(strong or great)。于是形成了对“druides”的两种解释――“橡树知识拥有者”或“伟大知识拥有者”。笔者倾向于前一种观点。首先，“δρυζ”一词本义即为“树”，后来则用来专指橡树。拉丁语和希腊语有着直接的亲缘关系，“dru”起源于古希腊语“δρυζ”，从语源学的角度看是成立的。其次，橡树在督伊德教祭仪中确实具有特殊的意义，它是智慧和知识的象征，因此将“橡树”与“知识”联系到一起，在逻辑上也是成立的。当然，不管哪种说法更符合事实，对于督伊德是凯尔特人的知识精英这一点，大家是没有异议的。 　　“督伊德”概念的模糊性，也与它所涵盖的范围有关。不同时代的不同作家所指的督伊德，其涵盖范围是不同的。就古典作家来说，存在分别以斯特拉波和恺撒为代表的两种说法。斯特拉波在《地理学》中写道：“在全高卢，一般来讲，有三种人受到特殊的尊敬：巴尔德(Bards)、瓦提(Vates)和督伊德。巴尔德是歌手和诗人，瓦提是预言家和自然哲学家，而督伊德除了钻研自然哲学外，还研究道德哲学。”由此可见，斯特拉波把督伊德定义为专门研究自然哲学和道德哲学的凯尔特人知识阶层，我们暂且把斯特拉波的说法称为“狭义的督伊德”。而恺撒在《高卢战记》中则提到：“全高卢中，凡是有一些地位和身份的人都分属于两个阶层……一个是祭司阶层，一个是骑士阶层，前者专管有关神灵方面的事情，主持公私祀典，以及解释教仪上的问题。”可见，恺撒所说的“祭司阶层”(即督伊德阶层)是相对于骑士阶层的一个凯尔特人特权阶层，它从范围上来说应该包括斯特拉波在《地理学》中所提到的“巴尔德、瓦提和督伊德”，因此可以把恺撒的说法称为“广义的督伊德”。从两者的记述来看，我们似乎可以将“狭义的督伊德”看作“广义的督伊德”的一个分支。但事实上，巴尔德、瓦提和督伊德三者的职能往往是重叠的，很难将他们完全区分开来。当然，如果硬要对巴尔德、瓦提和督伊德进行严格的区分，现代西方学者保罗?R?朗吉安(Paul R.Longian)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参考。他认为：“如果设想督伊德、瓦提和巴尔德同时出现在一个单纯的典礼中，(依据祭祀的环境和性质)他们将(分别)需要执行如下礼仪：督伊德司祭，瓦提执行更直接的任务，巴尔德将通过个人吟咏或引领合唱的方式以合宜的圣歌和祈祷来伴随仪礼的进行。” 　　总之，虽然受不同时代及客观条件的制约，人们对“督伊德”的理解各不相同，但是，督伊德作为古代凯尔特人的祭司和知识精英，属于部落中的上层，应是人们的共识。 　　 　　二、“督伊德”的社会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