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看上去很美.docVIP

童年，看上去很美 　　［摘要]张元导演的影片《看上去很美》，貌似温暖、寓意尖锐。影片通过主人公方枪枪的视角和遭际，揭示了当时社会的幼儿园生活的刻板教条对童心、童趣的钳制，从而引发我们对教育与暴力、规矩与天性、集体与个性、秩序与自由的思考。 　　［关键词］童年；秩序；暴力；集体；自由 　　 　　从王朔的小说到张元的电影，《看上去很美》经历了一番删繁就简的洗礼：从小说絮叨的叙述中脱胎而出，电影提炼了一段更为集中的故事，由此凸显出的主题仿佛为其命名加注了一个明确的主语――童年，看上去很美。“看上去……”是一个埋藏歧义、褒贬两可的模糊句式：它既可能是一种真诚的感慨，也可能是富含潜台词的揶揄。这个狡猾的语式从一开始就提醒我们对习以为常的现象或结论保持应有的警觉，于是有了对以下影片细节的凝视。 　　 　　幼儿园：秩序的围栏 　　 　　幼儿园是影片剧情得以展开的主要场所。作为童年生活的一部分，幼儿园或许是许多人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可是因为遥远，可能人们已不觉淡忘了个中滋味；因为遥远，也许这“美好”的回忆不过是想象的附丽或粉饰。《看上去很美》在相当程度上还原了儿童时代接近本真的面貌。 　　站在一个孩子的立场，几乎从入园开始，幼儿园就与劝诱、哄骗、强迫等体验联系在一起。走向幼儿园的大门，常常伴随着一路的谈判、揪扯与哭闹。电影中主人公方枪枪的出场便是以这样的方式告白了他的处境与心情。在父与子两手之间的较劲与脚步的僵持中，力量孱弱的方枪枪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被强行推向了人生的一扇大门。这其中的肢体暴力与精神暴力一开始就将成人的意愿和儿童的意愿置于对立而不对等的关系，也让幼儿园在真正降临为具体的生活之前，就蒙上了不甚美好的阴影。 　　 幼儿园在影片中的亮相主要是以方枪枪的见闻为导向的。而对于一个一直由奶奶带大、突然要插入中班的孩子而言，教育历史和集体经验的缺乏，势必会加剧他同新环境甫一接触时的不适感。所以，尽管影片中展示的是幼儿园里司空见惯的生活场景，但在方枪枪的眼里，一切都是陌生新奇而又猝不及防的。从餐桌上到厕所里，从教室到床上，到处充斥着形形色色的规矩：早起要大便、餐前须洗手、吃饭有讲究、行动无自由、睡前洗屁股、穿衣应自理……如果不是以影片剪辑的顺序，而是依据我们的日常经验将这些片断重新排列的话，那么这就是幼儿园里最平常不过的一天的写照：按部就班、整齐有序、中规中矩、一成不变。这个经过蒙太奇处理之后并不冗长的段落传递出了足够的信息：幼儿园是社会教育的最早起点，也是人的一生“秩序”开始建立的地方。 　　幼儿园里的“秩序”在电影中具化为两个反复出现极富表现力的影像和声音符号：“队列”与“口令”。它们分别从形式上的整齐划一和声音上的不容置疑，把抽象的“秩序”简洁、直观地转换成某种“视（听）觉奇观”；再加上幼儿园封闭结构的院落、孩子们土黄色的统一园服，电影充分利用其手段的优势，通过声、形、色等多种表意符号有力地渲染出幼儿园里的刻板、教条、沉闷、单调的气氛。与其说它是一片儿童的乐园，不如说它更像是用秩序的围栏包围起来、圈牧儿童的场所。 　　 　　小红花：荣誉的圈套 　　 　　小红花是影片当中唯一引人注目的亮色，也是被浓墨重彩地予以表现的重要剧情内容。《看上去很美》的英文片名（LittleRedFlowers）就直接以之为名。在一片灰蒙蒙的背景之上，它的出现首先从视觉上带来一些生机和暖意，同时它也是对幼儿园里紧张、压抑情绪和气氛的一种有效调节、缓解或转移。当刚刚入园的方枪枪为了被强行剪去小辫儿而伤心哭泣时，小红花适时地进入他的视野，发挥其移情、抚慰的作用。虽然方枪枪在激愤中当场扔掉了那枚小红花，但小红花与当时情境里的剑拔弩张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作为幼儿园所特有的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小红花是与奖励、园规、秩序、教育等相联系的。如果说教育的别名注定是建立某种“秩序”的话，小红花便是一种教育的手段，也是通往“秩序”的醒目路标。但是，比之于训导和口令，小红花少了许多冰冷、僵硬的质地，而多了几分委婉与策略。它更像是幼儿园老师和孩子们心领神会的一个游戏――我宁愿相信，孩子们对于小红花的热衷、迷恋，是把争取它当作一种游戏，一种共同参与必须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并能得到嘉奖的集体游戏。游戏使幼儿园变得可爱、有趣，也使那些生硬的园规变得更容易接受。所以，尽管小红花对于儿童和老师的意味不尽相同（对孩子们而言，小红花是目的，遵守园规是途径；对老师而言，小红花是手段，遵守园规是目的），但从客观效果来看，小红花以游戏的方式吸引和鼓励孩子们主动入围“合法”秩序显然成效显著。以此观之，小红花在影片里的第一次出现，与其说是对方枪枪的善意安抚，不如说是秩序对方枪枪的第一次召唤；其潜台词近乎某种许诺：进入秩序（了解园规）、接受秩序（包括剪掉小辫儿），便将共享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