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旦与现代爱情诗-天府新论.PDF

维普资讯 天府新论)1999年第 2期 穆 旦 与 现 代 爱 情 诗 李 方 土 闻一多先生选编 (现代诗钞)收入穆旦 的 (诗八首)等诗作，将这位 40年代诗坛 的 “新生代诗人”置于 中国新诗发展史的重要位置 。【1而写得凄迷深醇的 (诗八首)，确也从此 被几代人解读 、索悟。尽管读它，一如徘徊于爱 的迷 宫；但在百般品味后，怕又渐趋认 同了 穆旦的同窗、诗友王佐 良写于半个世纪前的第一篇穆旦评介文章 中的评语 ： “这个将 肉体与 形而上的玄思混合的好作品 (指 (诗八首))无疑是现代 中国最好的情诗之一 。”2【本文拟对 之作些探索 。 一 、 亘古 的 “真实谎 言”的拆解 歌咏纯美的爱情，堪为古今中外抒情诗 的母题。 “五 四”新诗 的滥觞，．也是 以歌咏 自由 美好 的爱情为重要源泉 。伴随人的意识 的觉醒，围绕爱 的发现 ，热恋 的一往情深 ，和封建桎 梏下爱而不可得 的苦痛 ，构成全新的诗意与诗形，在古老的诗 的国度异彩纷呈。浪漫诗人的 “燃烧 ”与 “喷发”， “湖畔”歌者 的率真直 白与迭沓咏唱， “新月”诗人 “浓得化不开”的渲 染与 “情感蒸发”后的 “结 晶”，初期象征派和现代诗人的迷离梦幻般 的锐敏直觉与幽微感 悟 ……一时汇成现代 中国爱情诗 的斑斓多姿的景观。 站在世纪末 回眸，20年代爱情诗有着 明显的 “启蒙”与 “崛起”期的特征 。即使因怪 异引来诗坛震荡的李金发，在横移法 国象征诗的外形下，也还较多带有反叛压抑的 “公开” 的启蒙意 旨。正如诗人 自述 ： 自己所写 的 “情诗 的 卿‘卿我我 ’，或有许多阅读者看得不耐 烦 ，但这种公开的谈心，或能补救 中国人的两性 间的冷漠。”3【J 变异的发端，属于 “凄迷雨巷 ”般朦胧幻境 中的 “寻梦人”。他们将爱情 的外在抒写转 变为恋爱主体的内心世界的表现 ，着力于 “多感官乃至超感官 ”的探微，从而使 30年代爱 情诗在情绪 、语言、意象和诗思上发生 了巨大转进 ，但作为转进的发端，幽微繁复的传达显 露 出纤细有余而质感不足，因为 “雨巷”中的追寻 尚处于徘徊之 中。真正以现代意识省视 、 质疑 、索解现代人生与爱情 的实质的，要属后继 的 “探 险者 ”——在 40年代便享有 “自觉 的现代主义者”称号 的穆旦。 我们不妨将相隔不足十年创作的爱情诗加 以比照： “我们只是被年海的波涛 ， 79 维普资讯 挟着飘去的可怜 的沉舟， 不要讲 古旧的绮腻风光 了， 纵然你有柔情，我有眼泪。” (夜) 这是戴望舒面对爱情 的 “绛色的悲哀 ”表现的内心惆怅 。 “爱情 是很 老很老 了，但 不厌 倦， 而且会 作婴孩 脸涡里 的微 笑。 它是传说 里的王子 的金冠 。 它是 田野 间的少女 的蓝布 衫 。 你呵。你 有 了爱情 而你 又为它的寒冷 哭泣 ! 燃起 落叶与断枝的火 来， 让我们坐在火光里，爆炸声里， 让树林惊醒 了而且微颤地 来窃听我们静静地谈说爱情 。” (爱情) 这是何其芳对古老爱情 的诠释，对全新爱情 的美丽 的呓语 。 “你底眼睛看见这一场火 灾， 你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