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程序回转研究.doc

刑事程序回转研究 第一章概述 刑事诉讼是一系列不断向前推进的程序化活动，“由按照一定顺序相互衔接的 一系列诉讼行为构成。”1依照时间顺序，一个完整的刑事诉讼程序包括立案、侦查、 起诉、审判、执行。每一程序的经过具有法律上的预断力，对下一程序的进行起 决定性作用，“当一个诉讼阶段结束，程序的主导者会根据所认定的事实和法律的 规定，或者将案件移交到下一个诉讼阶段，或者终结程序。”2一般情况下，为了保 证法的权威性与安定性，这一流程是单向不可逆的，“经过程序认定的事实关系和 法律关系，都被一一贴上封条，成为无可动摇的真正的过去。而起初的预期不确 定性也逐步被吸收消化”。3然而在刑诉立法与实践中，却有可能出现“程序回转” 亦或称“程序倒流”、“程序回逆”，即在某些例外情形下，诉讼行为退回到前一诉 讼阶段并重新履行程序，而先前的程序则归于无效。 一般而言，程序回转具有以下几方面的明显特征：其一，在时间顺序上，退 回上一阶段，因而可以看作是一种反自然过程，是一种程序自我纠正、调整的表 现，是对刚性程序的一种补救措施，因为其存在，致使整个程序的运转处于停滞 状态，无法向下继续展开，因而影响程序的效率，但正是基于其他价值的考虑， 如权利保护、公正等，才会对效率价值予以压制；其二，在效力上，退回前一诉 讼阶段，致使先前的程序归于无效，否定先前程序的效力，这种自我否定方式， 容易使公权力的确定力、公定力受到冲击，因而该程序的适用本身应保持谦抑， 以防程序反复带来的诉讼代价提升、受追诉人始终处于不确定中；其三，主体的 多元以及形式的多样，在司法实践中，可以启动程序回转的机关并非只有法院， 还有公安机关、检查机关，而程序回转的具体形式则涉及了侦查、起诉、审判等 诉讼环节，可以说对如此多的程序回转进行规制难度较大，因为不仅不同机关所 适用的规则有所差别，而且由于各机关之间复杂的利益关系，使得规制难收“药 到病除”之效。 事实上，在我国刑事诉讼立法与实践中，存在着种类繁多的程序回转。从侦 查到审查起诉再到一审、二审乃至死刑复核与再审阶段，都能发现其存在，如退 回补充侦查、撤回公诉、发回重审，等等。这些具体的回转措施有些被公众普遍 认可接受，有些却被诟病不已。虽然学界对其已多有讨论研究，但将刑事程序回 转作为一个整体来检视其正当性基础并论及现有制度存在的缺陷，就笔者所掌握 的材料来看，还鲜有涉及。基于此，本文将介绍我国的刑事程序回转即正常程序 回转和非正常程序回转，并将着重分析后者存在的原因并讨论如何对其进行规制。 而这种区分的前提在于何为“正常”、何为“非正常”，这就涉及到程序回转本身 的正当性基础。围绕着正当性基础展开本文的论述，将对以上问题给出笔者的思 考和分析。 第二章刑事程序回转的正当性基础 一、刑事诉讼程序原则上不应当回转 （一）程序之安定性 “秩序是与法律永相伴随的基本价值。”4这一价值的实现要求法保持安定的状 态。具体到程序安定，也就是要求“诉讼应依法定的时间先后和空间结构展开并 作出终局决定，从而使诉讼保持有条不紊的稳定状态。”5正如马斯洛所言，“我们 社会中的大多数成年者，一般都倾向于安全的、有序的、可预见的、合法的和有 组织的世界；这种世界是他所能依赖的，而且在他所倾向的这种世界里；出乎意 料的、难以控制的、混乱的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危险事情都不会发生。”6程序安定 的基本要素包括程序的有序性、不可逆性、时限性、终结性和法定性，7尤其是不 可逆性直接要求刑事诉讼程序原则上不应当回转。程序应当具备自我约束的能力， 其一旦结束，就不应当反复开启，否则诉讼将一直处于不确定的状态。一方面， 诉讼参加人应当受其言行的约束，而程序的恣意反复则为其推翻先前程序确定之 事提供了可能；另一方面，程序不可逆性的肆意突破使得程序始终无法终局，因 而被告人一直处于被追诉的状态，而被害人的利益也无法得到保障。 （二）程序之经济合理性 作为刑事诉讼程序的两大独立价值标准，正义与效率之间总是存在冲突。以 法经济学的视角来看，最根本的一点在于“司法资源的有限性从总体上限制了司 法部门对正义的绝对追求。”8刑事诉讼的目的在于追究犯罪、保障人权，然而司法 部门不可以为了正义的实现而不惜任何代价以至使诉讼程序处于无休无止的状 态。由此可见，“无论对国家或被告之利益，迅速裁判对于刑事司法而言至关重 要……如何迅速裁判之目的与其他刑事诉讼目的相配合，不失为今日刑事司法最 迫切之课题。”9为了协调正义与效率之间的冲突，在正义价值优位的前提下，必须 充分考虑效率，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诉讼效益的最大化。而为了实现诉讼效益的最 大化，诉讼周期、诉讼程序的繁简必须得到合理的设置。理论上来讲，没有回转 的诉讼程序所经过的环节最少、诉讼投入最低，而一旦允许程序回转，诉讼主体 投入的时间与精力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