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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民要术农业词语扩散层次分析 　　[摘要]《齐民要术》农业词语根据行业特性、构成特点的差异，可以划分为农业术语、农业语词、农业用语三个层次。农业术语一般运用于行业典籍，农业语词较易为行外人士理解，农业用语容易发生分化。其扩散以南北朝同类文献为起点，到普通文献的农业语境，然后到普通文献的非农业语境，经过激烈竞争，部分词语保留到了后世文献中。专门词语和一般词语可以互相转化，行业色彩轻重是决定性因素：农业术语演变为一般词语的难度较大，演变为农业语词的难度较小，演变为农业用语的难度最大。 　　[关键词]《齐民要术》；农业词语；扩散过程 　　[作者简介]化振红，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江苏 南京，210097 　　[中图分类号]H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06)12―0168―05 　　6世纪中期的贾思勰《齐民要术》，在古代农业史上历来享有崇高地位。从专门词语角度看，《齐民要术》的农业词语既是对上古农业的概括总结，也反映了中古尤其是南北朝农业生产的实际情况。该书内容丰富，除了对农作物栽培技术的重点介绍外，还包含着中古林牧渔业及农产品加工的诸多内容，其中的农业词语几乎涵盖了古代农业的所有领域，对后世农业典籍产生了广泛影响。 　　 　　一、《齐民要术》的语料性质 　　 　　贾氏自序提示了《齐民要术》的语料构成：“采捃经传，爰及歌谣，询之老成，验之行事，起自耕农，终于醯醢，资生之业，靡不毕书。”据统计，全书正文、子注引录的历代文献材料超过总篇幅一半以上，梁家勉将其划分为4种类型：诠释音义的训诂类注文、校勘文字的校雠类注文、补充说明正文意思的注文、对正文仅有标题没有具体内容的部分进行说明的注文。梁家勉认为训诂、校雠性注文非贾氏所作，大多出自宋代孙氏之手；第3类注文是贾氏所为；第4类注文系贾氏自注，后世误刻为双行细字。《齐民要术》的时间跨度很大，既包括战国、两汉、魏晋六朝，也可能绵延到北宋天圣年间(1023―1031)，无法准确离析出贾氏原文。如果据此研究南北朝口语，最重要的是确定语料年代、识别传抄刊刻之误，避免把后一时期的语言现象当作前一时期的现象；对于专门词语而言，情况有所不同。《齐民要术》中涉及农业词语的材料，同样存在从先秦到唐宋不同时期的语言成分。但是，相对于一般词语而言，农业词语的情形要简单得多。其一，部分词语出自上古，后世一直沿用，其行业特征日益退化，到中古已经演变为一般词语，形义关系也没有太大变化，基本丧失了作为行业词语的研究价值，如，米、粮、田、耕、种等等；其二，部分上古词语，广泛运用在各期典籍中，行业特征虽然鲜明，却正在成为一般词语，还有部分上古词语成为中古文献很少使用的历史词语，对于中古专门词语研究的实际价值也不是很大，如粟、稔、耒、耜、穗等；其三，部分上古词语，如区田、勃壤、白背等，时代特征非常明确，在两汉以及其前的农业文献中容易找到用例，判断它们是否属于中古词语并不困难；其四，农业科技史的成果较为丰富，有助于准确辨别特定词语在农业发展阶段中的位置；其五，中古词语的行业色彩较为鲜明，同一般词语的区分相对容易。基于上述五个方面的因素，对《齐民要术》中包含的农业词语，我们能够比较准确地进行分析。 　　 　　二、农业词语行业色彩的差异 　　 　　专门词语与一般词语的本质差别在于是否表达行业概念。就专门词语内部而言，所表达的概念在行业色彩轻重程度上又存在显著差异，并直接影响到每个词语的扩散过程。根据这些差异，可以把专门词语划分出若干层次： 　　第一层次的专门词语是行业术语。对于本文而言，此类词语就是农业术语：表达农业领域的特有概念，带有浓郁的行业色彩。多数情况下，当农业领域产生了新事物时，这部分词语与新事物迅速地形成概念和名称之间的对应；当农业事物在生活中趋于消失，它们就会逐渐丧失其现实语言的价值，退缩到历代农业文献中成为历史词语；即使在它们使用频率较高的年代，也基本通行于农业人士和农业典籍中，其他人士很难准确地理解。《齐民要术》使用了大量农业术语，其中，既有沿自前代的词语，也有六朝的新词语，如： 　　首种。《大小麦》引《汜胜之书》：“凡田有六道，麦为首种。种麦得时，无不善。夏至后七十日，可种宿麦。早种则虫而有节，晚种则穗小而少实。” 　　案：首种一词始见于《礼记?月令》：“首种不入。”郑玄注：“旧说首种谓稷。”蔡邕《月令章句》则释为秋麦。汉代以后的农书大多沿袭《汜胜之书》，认为秋麦是一年中最先种植的作物，所以称为首种。万国鼎虽坚持旧说，但是，从《齐民要术》《汜胜之书》看，北方普遍只有夏收、早秋、晚秋三期作物，播种期也只有秋播、春播、夏播三期，因此，他对这一结论抱有很大疑惑。曾雄生根据对农业史、粮食作物史的考证，指出首种“并非某种作物在播种时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