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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知德舍象不可以言易易学思想探析 　　晚明易学家来知德继承并发展了朱熹易学，抉发并阐扬了以象解易的原则与方法，形成“舍象不可以言易”的易学思想。这一思想不仅表明《周易》的特点集中于易象，易象的实质是蕴示易理、彰显易学天人之学的底蕴，而且证明通过易象探究易理是最为合理而有效的。来氏易学思想既纠正了明代易学偏重易理、疏忽易象的流弊，也深化了对易象和易理关系问题的哲学思考，对推动明代易学的发展有着突出的贡献。 　　[关键词]来知德；象；易；易学；易理； 　　[中图分类号]B248.99；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7)09-0075-05 　　 　　王棋(1973－)，女，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博士研究生，阜阳师范专科学校讲师，研究方向为易学与朱明理学。(山东济南 250100) 　　作为传统文化源头之一的《周易》古经，具有文字与符号两套系统，文字即卦爻辞，符号指卦爻象。卦爻辞晦涩古奥，卦爻象简易抽象，用后者解释前者，即是以象解易。成书于战国时代的《易传》明确提出并运用了这种方法。它不仅以象解易，也以数解易，即以象数解易。此外，《易传》还运用了以卦爻辞的文义、道理即义理来解易的方法。对于如何把握象数与义理这两种解易方法及其之间的关系，后世易学家们看法不一，形成不同的解易倾向。晚明易学家来知德(1525-1604)在他的巨著《周易集注》中继承并发展了朱熹融贯象数与义理的治易理路，抉发与阐扬了以象解易的原则与方法，主张以易象(卦爻象)为根基，以易理(即《周易》之理，《周易》及易学所开示的一切天人宇宙之理)为旨归，形成“舍象不可以言易”的易学思想。该思想对当时易学界中偏重易理、疏忽易象的解易倾向进行了批判并予以纠正。把握这一思想，不仅有助于深入领会来氏易学精髓，而且对了解明代易学发展与演变轨迹具有重要意义。按照这一思想的内在理路，本文从“舍象不可以言易”的原因、取象解易的具体方式以及以象能解易的根据三个方面作如下初步探讨。 　　 　　一、以象明经 　　 　　来知德的“舍象不可以言易”说内含以象明经的原则，以象明经就是以象解易的意思。来知德之所以用明经这一提法，是为了突出《周易》群经之首的重要地位，从而进一步凸显《周易》中易象的重要性。基于此，他提出了“舍象不可以言易”说，认为“不知其象，《易》不注可也”，表达了他对官方易学“不言其象，止言其理”风气的强烈不满。“舍象不可以言易”中，“易”不仅指《周易》一书，也指易学，包括《周易》及易学所开示的易理。所以，“舍象不可以言易”说包含着来知德认为易象、易辞(卦爻辞)和易理三者密不可分的易学识见。在易学发展史的宏观视野下，用历史主义的眼光，审视一下不同易学流派对易象、易辞和易理三者关系的不同看法以及所形成的不同解易倾向。不难体会来知德有此卓识的重要学术意义。 　　概括地说，易学发展史上大体有象数派易学和义理派易学两大学术流派。汉代象数派易学是前者的一个突出代表，此流派侧重于通过易象解说易辞，因滞泥于按辞索象的释易思维方式而显得过于刻板和繁琐，冲淡了对易理的探求色彩。与之相反，魏晋以降，由王弼以扫象、忘象之风开创并经程颐大力宣扬的义理派易学，则偏重于阐释易辞、发挥易理，因缺乏易象方面的坚实依据而不免流于空泛。朱熹作为宋代象数易学和义理易学的集大成者，在梳理与总结象数派和义理派两个传统时，慨叹“卦中要看得亲切，须是兼象看，但象不传了”，实际上指摘了这两派易学均未领会《易传》象数与义理合一不二的学理精髓，他们或侧重于以象数解易，或偏重于以义理解易，解易理路各执一端，均不能真切地把握《周易》取象的要旨，故而朱熹说象失其传了。这引起自许为朱子学后绪的来知德在传承朱熹易学时的高度注意。来知德之所以对这一问题有所敏悟，是因为他谙熟于易学发展史的总体脉络，以及象数易学、义理易学不同学术流派的治易理路，更因为他能结合明代易学发展的形势以及当时易学研究的具体状况，比较全面而深刻地把握到了明代易学的总体面貌，并由此产生易学研究中的问题意识。明代官方宗奉程朱易学而编纂的《周易太全》，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明代易学的特点，即义理派过于拘守以理释易的诠释理路，以至于有和释氏空无之说合流的趋向。在与义理派的对立、斗争中，偏重于用数和图式来解易的象数派，对易学发展的推动作用还是很有限的，而重视易象的象数派，则从朱熹以象数为作《易》之根本的易学研究路数中，看到了义理与象数并重会给易学的发展带来新的契机。不过，朱熹在象数方面时有未发之处，因为他在易象方面采取“不必深求其象之所自来，然亦不可直谓假设而遽欲忘之”的态度．并于注《易》当中常常拘圄于象“不可穿凿”的顾虑而对部分卦爻辞表示存疑。像他在《周易本义》中注《小过?九四》时就很疑惑：“或日‘弗过遇之’，若以六二芟例，则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