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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当事人陈述在案情查明中作用 　　内容提要 根据大陆法系通说及通例,民事诉讼中当事人陈述除了具有阐明案情之事实主张的功能外,还具有证明案件事实的证据功能。我国现行民事诉讼法也明确将当事人陈述规定为证据种类。但是,我国民事诉讼法学界部分学者对当事人陈述的证据属性提出了理论质疑,认为当事人陈述属于“待证事实”而非证据。本文认为当事人陈述不属于构成“证明逻辑起点”的证据,但其通过“激发经验法则的检验功能”和“激发潜在证据的证明功能”的作用机制,而能对案情查明起到重要的“帮助作用”。司法实务应当更加重视当事人陈述在案情查明中的作用。 　　关键词 当事人陈述 案情查明 证据 作用 　　 　　一、引言 　　 　　诉讼的基础在于案件真相的究明或真实发现。这一命题在当代可以说已经获得了超越各种法文化体系的一般意义。尽管民事诉讼的根本目的在于实现实体法秩序,因此,当事人对实体法要义的掌握精熟程度自然对诉讼的进行及其最终结果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实际上,稍有审判实务经验的人都会认识得到,决定诉讼的胜败,‘法’与‘事实’所占的比率是‘一’与‘九’之比,‘事实’实具有关键性的比重”。①因此,确保更有效地、更准确地发现案件真相可以说是民事诉讼最为基本的任务。 　　然而,根据我们观察,当前我国民事审判中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不利于案件真实之发现的倾向性做法,即过分依赖物证、书证以及同样以书面形式呈现的证人证言,而忽视了当事人陈述的作用。当事人关于案件事实的活生生的记忆、叙述、解释乃至其情绪表征等直接关涉案情认定的重要信息,在案件审查中似乎统统都不重要了,审判因而缺乏鲜活性与细腻性,某种程度上给人以一种“形式化”的印象。这种审判“形式化”的现象自上世纪90年代倡导审判方式改革――即倡导当事人主义诉讼模式或者说倡导法官“坐堂问案”以来,似乎有逐渐强化之势。笔者认为,当事人是案件事实的亲历者,其陈述中蕴含着珍贵的案件信息,而“形式化”的审判忽视了当事人陈述对于查明案情的价值,可能会妨碍案件真相的发现,因此应当强调当事人陈述的重要性。 　　对此,目前学术界已有不少的研究文献专门对民事诉讼中当事人陈述的证据价值进行了论述与强调,并深入探讨了有关制度完善问题。但与此同时,也有不少的文章发表了强有力的不同观点,即认为当事人陈述并非证据,不能作为认定案情的根据,从而彻底否定了当事人陈述的证据地位。这一争论的持续进行必将影响实务界对待当事人陈述的态度,不利于消除当前审判“形式化”的问题。因此,极有必要对当事人陈述在案件事实审查中的作用或意义进行深入理论探讨。笔者认为,单纯强调当事人陈述为证据的观点存在诸多理论上的可商榷之处,不能服人;而纯粹否定当事人陈述为证据的观点,没有同时辩证地看到其对于查明案情的应有作用。本文将试图通过较深入的论述表明:当事人陈述不属于证据,但其对于查明案情具有无法忽视的帮助作用。②是为本文撰写初衷,以期抛砖引玉。 　　 　　二、民事诉讼当事人陈述的功能――通说与通例 　　 　　按照现代民事诉讼法理,当事人作为民事诉讼的主体,其在民事诉讼中享有广泛的程序参与权并得到程序保障。原则上当事人本人有权利同时也有义务提出诉讼请求、法律与事实根据以及证据资料,而这些诉讼中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都必须以言词的方式予以完成或表现。因此,最广泛意义上的当事人陈述包括关于诉讼请求的陈述,关于诉讼请求赖以成立或不成立的法律与事实根据的陈述,关于与案件有关的其他事实的陈述,关于证据分析的陈述,关于案件的性质和法律问题的陈述等等。③但学界基本上都在狭义上理解与使用“当事人陈述”概念,即指当事人在诉讼中有关案件事实向法院所作的陈述。根据目前学界有代表性的观点,当事人陈述在两个层面上具有两种不同的功能。一是当事人作为诉讼主体,为了支持其诉讼请求而向法院陈述事实根据,亦即事实主张,大陆法系通说认为当事人对诉讼请求赖以成立的事实根据的提出负有“主张责任”。二是当事人作为证据方法而就其亲历所知向法院陈述有关案件事实,以作为证据资料供法院参考。④前者的功能为阐明案情,充分表达事实主张,从而确定案件的事实争点,限定调查证据的对象范围;后者的功能是作为证明的手段,起到证明待证事实的作用或者说证据作用。⑤ 　　当事人陈述的这两项功能在大陆法系国家民事诉讼法上具有不同的制度表现。当事人陈述之阐明案情的功能在德日民事诉讼法上表现为所谓“当事人听取”制度,即为了弄清楚当事人的事实主张而听取当事人陈述。如德国民事诉讼法第139条规定:“审判长应该使当事人就一切重要的事实作充分的说明,……为达此目的,在必要时审判长应与当事人共同从事实上和法律上两方面对于事实关系和法律关系进行阐明,并且提出发问。”日本民事诉讼法第151条规定:“审判长为了明了诉讼关系,在口头辩论的日期或者期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