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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汉武故事修辞性叙事宗教意义 　　摘要：“汉武故事”系列作品，在汉武帝求仙的历史背景下，将博物志、小说、神话及编年史各种文体形态杂糅，利用读者与作者在知识体系、价值判断和宗教信仰上的差异，制造出叙事张力，揭示汉武帝求仙的宗教意义。同时，“汉武故事”系列运用象征、排比、反讽等修辞手法，对汉武帝和西王母的形象进行改造，强调道教凌驾于世俗皇权之上的崇高地位，以此宣扬道教意识形态，提升道教的社会及宗教地位。 　　关键词：汉武故事；道教；修辞；叙事 　　 　　大约在东汉前后期，形成了以汉武帝刘彻求仙活动为主题的系列小说，它们分别是《汉武帝别国洞冥记》(下文简称《洞冥记》)、《海内十洲记》、《汉武故事》及《汉武帝内传》。不少学者对这些小说进行了深入研究，代表性的论文有王青《与六朝道经的关系》、《道教传经仪式与》等；专著有小南一郎的《中国的神话传说与古小说》、王国良的《汉武洞冥记研究》、李丰??的《六朝隋唐仙道类小说研究》和赵益的《六朝南方神仙道教与文学》等。这些论著从文学、宗教、民俗等角度剖析“汉武故事”系列，新见纷呈，精义迭出，给人以重要的启示。 　　本人在研究“汉武故事”的过程中发现，这些故事的建构糅合了编年史、小说、博物志、神话等文体要素；而在具体的叙述中，又采用了反讽、象征、排比等修辞手法。在英语中，修辞(rhetoric)“含有美学上的创造意义，是叙事的核心功能之一”。“把叙事当做修辞……即对一个特定叙事给以修辞性解读。”并且，“‘作为修辞的叙事’这个说法不仅仅意味着叙事使用修辞，或具有一个修辞维度。相反，它意味着叙事不仅仅是故事，而且也是行动，某人在某个场合出于某种目的对某人讲一个故事。”也就是说，作为修辞性的叙事，不仅包括故事本身，也包含作者、读者、叙述的动机、由这种动机带来的影响或者说是读者的接受，这就存在作者、读者与故事内容之间的相互联系。浦安迪说：“这里所谓的‘修辞’，广义地说，指的是作者如何运用一整套技巧，来调整和限定他与读者、与小说内容之间的三角关系。”因此，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们就可以运用更开放的观念来阐释“汉武故事”系列，对其叙事进行修辞性解读；追问作者的创作意图；从新的研究视角获得更深、更广的宗教思想的接受。 　　 　　一、“汉武故事”系列的修辞性叙事概说 　　 　　汉武故事系列中，《海内十洲记》与《洞冥记》是博物体道教小说。与其它博物体小说不同，《海内十洲记》与《洞冥记》有鲜明的叙事核心；有将那些杂乱的内容贯穿起来的线索。其叙事核心即是道教神仙胜景、殊方异域中的神异风物。两部作品皆以汉武帝求仙活动为线索，将驳杂的内容结成一个比较紧凑的整体。这种博物体裁的运用，体现了早期道教徒别有用心地借用博物体裁来宣扬道教教义的目的。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海内十洲记》与《洞冥记》是借用博物体小说的情节结构来宣扬道教的意识形态。这意味着它们不是讲述一般的故事，而是讲述某种特殊类型的故事；而且，道教徒们只有把这些特殊的故事投放到特定的历史事件中去，才能凸显其特殊的意识形态。早期的道教徒们要宣扬道教教义，争取道教的社会地位。那么，历史上真实存在着的、规模巨大的汉武帝求仙活动，就是他们必然要加以利用的具有特殊意义的历史事件。 　　《海内十洲记》以排比的方式，罗列了人迹罕至、仙宫仙人群集的海上十洲的胜景及风物。该书叙述汉武帝听闻西王母谈到“八方巨海”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风麟洲、聚窟洲，因此向东方朔询问这十洲的情况。东方朔本是天上谪仙，对十洲情况了如指掌，于是向汉武帝娓娓道来。在叙述中，间杂汉武帝对殊方异域的使者或神物表示怀疑、恐惧而最终丧失仙缘的小故事。以西海聚窟洲为例，此洲有“却死香”，能让人死而复活；又有看似弱小却比虎狼还可怕的猛兽。征和三年，西胡月支国的使者带了却死香及猛兽来见汉武帝，谁知武帝肉眼凡胎，不识真宝。于是，使者让猛兽发声，吓得武帝“登时颠蹶，掩耳震动，不能自止”。汉武帝由于害怕这种猛兽，又恨使者出言不逊，将其投入监狱。可是第二天，使者及猛兽皆不知去向。汉武帝又试燃却死香，三个月之内的死者闻到此香，果然皆得以起死回生。然而不久，此香也神秘失踪。第二年，武帝崩于五柞宫。作者论其事云：“向使厚待使者，帝崩之时，何缘不得灵香之用耶?自合命殒矣!”作者对汉武帝之死的议论，正自表明《海内十洲记》的作者并非东方朔，而是出于后世道教徒的伪托。 　　《海内十洲记》的文章结构极具用心。汉武帝求仙活动是框架，是大背景，是故事发生的源头；十洲风物则是核心，是《海内十洲记》的作者刻意描写的重中之重；而在描述十洲风物时杂入的小故事，则是补充、丰富、强调、验证十洲风物的神异。这种层层相承的文章结构，使道教徒的宣教目的一步步深入，最后以汉武帝不识真宝、不重用东方朔而与仙界无缘、命丧黄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