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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阶级理论在当代中国社会结构分析中重新定位 　　［内容摘要］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结构的变化使当代中国社会结构的分析模式由传统的阶级分析转向现代阶层分层，阶级理论的衰落反映了人们对阶级理论的误解和偏见。阶级分层模式不仅必要，而且提供了对社会深层结构的理解。“冲突论”向“功能论”的发展使阶级分析不再成为阶级冲突和阶级革命的工具，而是有助于建立社会整合和利益均衡机制。 　　［关 键 词］ 阶级；阶层；社会结构；社会分层。 　　［作者简介］ 张艳丽，武汉工程大学政治与法律学院讲师，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改革开放之前，阶级分析法一直成为中国社会结构分析和层级划分的主导方法。然而，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政策的出台和所有制结构的调整，原来的“两个阶级一个阶层”（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知识分子阶层）的简单社会结构被打破，出现了新的阶级和阶层，如经理人员和管理者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等等。这种社会结构的变化使学者们从传统的阶级分析模式纷纷转向现代阶层分层模式。 　　然而，中国社会结构的变化足以使阶级理论丧失分析能力和应用价值吗？阶级分析法只能导致阶级冲突和矛盾，而不能实现社会的整合吗？我们需要反思这些问题，并对阶级理论重新定位。 　　首先我们必须正确理解阶级理论。在马克思的思想体系中，尤其是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所讲的阶级是以生产资料的占有状况而解释的，它反映的是人们之间的生产资料占有关系、财产分配关系和生产过程的地位关系。可见，阶级是一个经济范畴，阶级分层是一种经济维度上的社会分层，它具有存在的现实条件和应用价值。 　　1.生产资料和劳动占有上的分野是阶级分层存在的现实基础。人们对阶级理论持谨慎或否定的态度，其主要理由是，在社会主义公有制之下，生产资料占有的不同仅仅表现为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的不同，并不表现为谁占有和谁不占有的区别。但改革开放之后，由于中国对所有制结构进行了大胆调整，尤其是党的十五大以后，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迅速，个体经营者和私营企业主的人数激增，多种经济成分的存在和生产资料占有上的差别使阶级分析法成为可能。当然，也有学者认为，在中国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者在全体社会成员中的比例很低，且没有形成共同的阶级意识，我们只能称之为阶层，而不能称之为阶级。但阶级是一个经济范畴，经济上的分野与意识形态的分野并非总是一致的，我们不能因为没有阶级意识的自觉和阶级的冲突而否认阶级的存在和阶级分层。 　　2.阶层分析法不仅不排斥阶级分析法，而且需要阶级分析法提供对社会深层结构的理解。我们承认，当代中国的社会结构呈现出复杂性和多元分化的特征，阶级分层对社会结构的解释并不充分，对生产资料占有并不是进行社会分层的唯一标准，要全面把握社会结构，还需要多元分类框架，除了阶级或经济的分析维度之外，还需要从社会地位和政治权力等多种维度来观察社会层级结构。但近年来，学术界往往将多元的阶层分层模式与阶级分层模式对立起来，只根据职业、收入、社会地位、荣誉和权力等标准进行社会分层，而否认生产资料和劳动占有的分析方法。 　　从理论上看，阶级分析法与阶层分析法是相容的，马克思恩格斯在使用阶级分析法时，从来就没有反对过阶层分析。在《共产党言言》中，马克思恩格斯明确指出：“在过去的各个历史时代，我们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社会完全划分为各个小同的等级，看到社会地位分成多种多样的层次。在古罗马，有贵族、骑士、平民、奴隶，在中世纪，有封建主、臣仆、行会师傅、帮工、农奴，而且几乎在每一个阶级内部又有一些特殊的阶层。”①显然，他们并没有否定阶级以外或阶级内部的多种社会阶层的存在。 　　阶级分层不仅不可缺少，而且是一种社会深层结构分析法，它为阶层分析提供了解释。社会阶层理论注重从财富、生活方式、声望、教育和权力等方面来考察社会结构，但它只具有统计学意义，反映的是社会的表面结构，只回答“谁得到了什么”，却没有回答“是怎么得到的”②。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经济决定论，人们对生产资料的占有状况决定了他们的政治与社会生活条件，只有阶级分层理论才能揭示社会结构分化的原因。所以，阶级分层不仅是其中的一种分层模式，而且是深层的、解释性的分层模式。 　　3.阶级分层并不等于阶级斗争，相反，正视而不是回避事实上已经出现的阶级层级结构是缓解利益冲突，实现社会稳定的前提。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中国社会改革处于全民受惠阶段，社会还处于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但9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改革的深入发展，生产资料和财富占有上的两极分化和社会分配不公成为突出的社会问题，此时，研究中国社会层级结构成为学术热点，但很少有人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理论分析当代中国的社会结构。阶级理论受到冷遇，这并不是因为当代中国不存在生产资料和其他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