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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周来祥和谐论美学思想 　　内容提要 周来祥先生的和谐论美学思想自提出以来，一直存在赞同与质疑两种意见，周先生也一直没有停止对它的思考和发展。今天再来解读周先生的美学理论，就会发现它更加具有合理性、包容性和发展性，从美本质的定义和理论体系两个方面来看，过去许多的质疑不过是一些误读。 　　关键词 周来祥 和谐 和谐论美学 　　作者周纪文，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副教授、文学博士。 　　周来祥和谐论美学思想萌发于20世纪50年代末、60初，到80年代出版《论美是和谐》和《论中国古典美学》时就已经成型了。从提出“美是和谐”这一论断开始，几十年来周来祥先生一直没有停歇过对这一理论的探讨与发展，到90年代出版《再论美是和谐》和《古代的美、近代的美、现代的美》时，他的和谐论美学思想以及理论体系便更臻成熟和完善。同时，对“美是和谐”美学思想的批评和质疑也一直没有中断过，有些人认为“美是和谐”仅仅是一个形式美的概念，有些人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古典美的范畴，更多的人认为“美是和谐”思想体系有牺牲感性材料、拿感性材料填充理性判断之嫌。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周来祥和谐论美学思想更为完善、更具包容性和合理性，上述的许多质疑越来越被人们认识到是一种误读。 　　 　　一 　　 　　周来祥在《论美是和谐》一文中，第一次完整而明确地阐述了“美是和谐”的论断：“我认为美是和谐，是人和自然、主体和客体、理性和感性、自由和必然、实践活动的合目的性和客观世界的规律性的和谐统一。”①这一结论的推断来自于对美学思想发展史的考证。众所周知，和谐论美学思想的源头可追溯到古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和谐美学观”，毕达哥拉斯学派从数的观点，提出音乐的美在于高低、快慢、强弱的不同声音的和谐统一。在我国的传统美学思想中，最初也留下了“八音克谐”的记载。也就是说，从和谐美学思想观念的起源开始，人们就认识到，美是和谐的思想最初是对艺术形式美的一种总结，就像毕达哥拉斯学派从数学的角度研究音乐、雕塑、绘画等等艺术，音乐是由高低、强弱、轻重不同的声音组成的一种和谐关系，造型艺术也是一种由线条、形体组成的数的关系，它的特点就在于长短、大小、比例、平衡、对称等等外在特征的和谐统一。事实上，和谐论美学思想作为一种深刻的美学理论，自然不仅仅局限于此。周来祥先生也说过，和谐为美的思想在美学史上，确有偏于形式的一派，其中就包括毕达哥拉斯、亚里士多德、达?芬奇、柏克、霍迦斯等等。亚里士多德就认为美在于事物的体积的大小和秩序，并提出量和秩序两个原则，即在体积上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在组成上各部分之间要和谐统一。而柏克也十分偏重外在的形式美因素，认为外在的感性特征，如小、娇弱、光滑、渐变等因素会引起人们的快感和美感。尽管如此，也不能说明和谐论美学观就是一种形式美学，周来祥在《再论美是和谐》一文中明确指出：“有人说和谐是一个偏于形式的范畴，其实不然。和谐当然包括形式的因素，但绝不止于形式。和谐是一个深刻的美学和哲学范畴。它起码包括这样紧密联系的四层含义：（１）形式的和谐。人、物、艺术、外在因素的大小、比例及其组合的均衡、和谐（形式美）。（２）内容的和谐，即主观与客观、心与物、情感与理智的和谐（内容美）。（３）形式和内容的和谐统一（生活美，特别是艺术美更以此为主要的要求）。从唯物主义说，首先是内容的和谐，内容的和谐要求着形式的和谐，并规定着内容和形式之间的和谐统一。（４）而内容的和谐又决定于主体与客体、人与自然、个性与社会的和谐自由的关系，这种和谐自由的关系集中体现为完美的、全面发展的人（在艺术中则体现为理想的典型和意境）。”①这一论述对和谐论美学观的四层含义进行了抽象而深入的阐明，反过来也就是说，将任何外在的和谐美特征等同于和谐论美学的全部都是将这一深刻的思想简单化了。比如说对称、平衡、协调、统一，任何一个概念都可以成为“和谐为美”的鲜明的外在特征，你可以举出大量的生活和艺术例证，但这并不表明它是“和谐”范畴的全部。如果对称就等同于和谐，那么中国古典绘画中的“留白”现象该如何解释呢？同样，我们还可以在中国古典园林建筑中找到不对称、不平衡的许多典型，而事实上，这种故意造成的不对称、不平衡，恰恰是为了一种心理的平衡和协调，为了造成生动之势，产生动态之美，与人的生理和心理所追求的、所向往的节奏和运动感相适合，所以说，对称美也好，秩序美也好，都不过是古典和谐美的一种形态、一种表现。而和谐为美的根本意义并不在此，它在于各种因素的素朴的合度的统一，也就是中国古典美学中所提到的“中和”。如果我们看一下中国古典美学，就会发现中国古典美学对“和谐”概念的论证其实更能体现和谐美的本质。比如“和”的概念，“和”的前提是杂多，承认矛盾和对立的存在，承认各种事物中存在差别，但是在差别与对立中，更强调矛盾双方的相互渗透和相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