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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秦腔叙事技巧 　　摘要：本文试图分析贾平凹新作《秦腔》的叙事技巧，揭示出《秦腔》在叙述中使用了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两种叙述方式，这两种叙述方式纠缠在一起，描述的对象虽是同一的（清风街），但其所呈现的故事却是分裂的。在这两个叙述者之外，还有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在深藏在第一人称叙述者之后。这种叙述方式的运用，体现了作者对于所描述的乡村复杂而耐人寻味的感情。 　　关键词：叙述 第一人称 第三人称 全知全能 分裂 　　 　　2005年4月，作家出版社推出了贾平凹先生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秦腔》。在这本号称“贾平凹长篇封山力作”小说的封底，有一段截取自该书后记中的话，“我决心以这本书为故乡树起一块碑子”。而笔者所关心的不仅是这块“碑子”到底记录些什么，更加关注的是该书是怎样记录“当代乡村变革的脉象”①，如何吟唱“传统民间文化的挽歌”②。本文试图通过对《秦腔》叙述技巧的浅析来说明贾平凹是如何表现这一“乡村悲歌”的。 　　笔者以为，《秦腔》的叙述者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第一人称叙述者与第三人称叙述者互相交织在一起的，而且，两位不同的叙述者所描绘的对象虽是同一的――清风街，但其所呈现的故事却是分裂的。同时，两位叙述者与作者的关系又是极其复杂的。 　　《秦腔》全书得第一句话为：“要我说，我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白雪。”③(P1)叙述人“我”一下子就跳到了我们的面前，第一称叙述者贯穿了全书的始终。“我”――张引生――向大家慢慢诉说着清风街里发生的一切是是非非，平常得无法再平常得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我”的口中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琐碎而冗长。但“我”眼中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我”只能这样诉说“我”的生活，“我”的故事也只能这么讲述。但“我”自己身份的可疑――“疯子引生”，又消解了这生活的“真实”。一个被常人看成是“疯子”的人所叙述的生活原貌真实可信吗？生活的意义对于“疯子”与“正常人”来说是一样的吗？ 　　作为第一人称叙述者，“我”的视界是受到限制的，“我”又是如何知道并描绘出“我”所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呢？在《秦腔》中，采取的是常规与非常规的两种方式来突破第一人称叙述者自身的角色限制的。 　　第一种方式，即常规的方式，转述听来的事情。叙述者把听来的故事身临其境般地加以描绘，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讲述给大家。这样一来，叙述者就可以把自己所不曾经历的故事呈现给人们，使情节进行下去。《秦腔》中有很多这样的句子：“事后我听说了，三十年前……”④(P7)，“乐师说的这句话，事后是赵宏声告诉我的”⑤(P19)，“关于整个下午发生的一切事，都是陈亮后来告知我的”⑥(P41)，“这一夜间，白雪做了一个梦，……这梦是白雪说知给夏雨的，夏雨在事后给丁霸槽说时我听到的”⑦(P376)，等等。这些连接话语在一定程度上把第一人称叙述者的角色进行了自然而然的转换，使“我”讲述与“我”无关的故事成为可能。 　　第二种方式，即非常规的手法，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通过“我”的奇异的变幻与超常规旅行来叙述自己所无法经历的事情。例如，在小说中描写两委会在会议上召开追缴村民欠款动员会时，写到：“上善在看报纸……看见了会议室墙上趴着的一个蜘蛛……上善说‘蜘蛛蜘蛛，是知道了的虫，君亭你讲的事情它都知道了！’……现在我告诉你， 这蜘蛛就是我……”。⑧(P302)又如，“我”跟着金莲去抓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改改时遇到白雪，“刚一走到前院边门口，我就看到了白雪……扭头便跑……我一直往巷子外跑……我跑得越远，魂却离白雪越近，如果白雪能注意的话，一只蟑螂爬在她的肩膀上，那就是我……”⑨(P353)，还有，“我很惊奇，说‘老鼠，你知道我想白雪了？你有本事你就给白雪说去！’我家的老鼠果然便去了夏天智家……”等等。这些看似荒诞的笔法也进一步扩展了第一人称叙述者的视角，也使叙述者摆脱了故事中的角色对他的圈囿。“我”不但可以看见“人”的世界，而且还能时时脱离人的视角来看待“人”的世界。但是这种脱离并不是如上帝一样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芸芸众生，“我”所变幻的只是一些生命更加卑微的虫豸――老鼠、蜘蛛、螳螂、苍蝇等等，这些卑微的生命体所注视着的“人”的世界，还有一丝崇高可言吗？当然，这些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运用不单单是为了扩充叙述人的视角（但笔者认为这对扩充叙述人的视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表现出了“我”对白雪的痴情，以及“我”面对乡村生活巨变时的凄凉的无助。 　　《秦腔》以常规与非常规的手法突破了第一人称叙述者的视角限制，从而扩充了叙述者所描绘乡村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但当我们进一步细读文本时会发觉书中好多故事是第一人称叙述者所根本无法确知与描述的，即使叙述者采取了上述两种手法来扩充自己的视角。这说明，在第一人称叙述者之外，还有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隐藏在“我”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描绘着“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