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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述墨子尊天事鬼思想 　　【摘 要】 墨家的治世思想脱胎于儒家，但又与儒家思想有破立之关系，因此，墨子大力提倡“尊天”、“事鬼”思想，就是为了否定儒家的政治哲学。这是当时时代的要求，也是墨子治世思想的前提，为加强这一思想的正义性，墨子还为其添加了“义”这一前提。最终墨家成为了与儒家地位相当的先秦显学学派。 　　【关键词】 墨子;尊天;事鬼;治世思想 　　在先秦诸子中，墨家的地位在当时与儒家齐名。《韩非子?显学》云：“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墨家思想脱胎于儒家，但是墨子并不认可孔子的主张，《墨子》有《非儒》、《公孟》、《节用》、《节葬》、《非乐》、《耕柱》诸篇，体现了以墨子为首的墨者对儒家主张的否定。在墨子之前，儒家占据着绝对的学术话语权，墨子欲立己言，必先破孔儒之论。这时墨子找到了有效的非儒工具，就是“天”与“鬼神”。现存《墨子》中有《天志上》、《天志中》、《天志下》三篇以及《明鬼下》一篇（上、中二篇已佚），言说“尊天”、“事鬼”之论。“尊天”、“事鬼”思想为墨子诸多的治世论提供了哲学前提和依据，成为历代墨学研究者必然谈及的重要问题。但是多数学者仅囿于作为哲学体系的墨家思想来进行研究，目前尚少有学者意识到这一思想是墨、儒政治主张分野的重要前提和标志，由此引出墨子与孔子完全不同的另一套政治主张。 　　墨子所言之天，多具人格、神性，且爱憎分明，赏罚有据，《墨子?天志下》曰：“天之所欲者，何也？所恶者，何也？天欲义而恶其不义者也。”冯友兰先生指出古人的“天”有五重内涵：物质之天、主宰之天、运命之天、自然之天以及义理之天。墨子之天，多属于主宰之天，“即所谓皇天上帝，有人格的天、帝。”[1]墨子所言之鬼，“非他也，有天鬼，亦有山水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者。”（《墨子?明鬼下》）鬼的种类如此繁多，究竟有何差异，墨子并未加以解释。而且即便墨子专设篇章“明鬼”，亦未尝试摆脱春秋末期鬼神表达含混的状态，也同其他文献一样常常将鬼、神混用，时而曰“鬼”，时而曰“神”，时而曰“鬼神”，各种关系暧昧不清。墨子明鬼，似乎并不重视鬼本身，而全意重视“事鬼”之事。再看天与鬼的关系，《天志上》篇，墨子论及禹、汤、文、武顺天意而得赏曰：“其事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似乎是天在上，鬼（或鬼神）在中，人在下，但是天和鬼都具有对人的行为进行判断，并进行赏罚的权力和能力，其差别何在？可以说墨子的天和鬼在功能上显得重合、混淆。为何墨子言“天志”者三篇，言“明鬼”者一篇（已佚两篇不论），数千言却不能道明天鬼关系？因为墨子虽煞有介事的言天言鬼，其意并不真的在天在鬼。侯外庐说：“墨子的明鬼是一落后的思想传统， 尤其是他为了明鬼之有无， 引经据典， 强辩甚多。然在古代， 争取鬼神， 谁知道不是一种斗争呢！”[2]徐希燕说：“尊天明鬼， 强调做事要符合天意， 否则会遭到天、鬼的惩罚。当然， 墨子所言的鬼神是恫吓违反天意的尊长或君主的。”[3]天和鬼都只是墨子的幌子，而不是他研究的中心标的，墨子大力提倡尊天事鬼，只是意在为他的治世思想提供一个能够被广泛接受的逻辑前提罢了。 　　将“尊天”、“事鬼”思想作为墨子治世思想前提，有着一定的时代原因。早在先于墨子数百年的西周，人们对天就已经将天看作是具有人格意义的天帝，成书于西周早期的《易经》在《革?彖辞》中说：“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 顺乎天而应乎人， 革之时大矣哉！”此后的各类文献言天乃人格上帝之处甚多。《尚书?汤誓》：“有夏多罪，天命殛之。”《诗经?大雅?云汉》：“昊天上帝，则我不遗。”《诗经?大雅?文王》：“侯于周服，天命靡长。”《论语?八佾》：“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也。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鬼亦然，先墨子而言鬼（或鬼神）者甚多。《国语?楚语》载楚灵王有驱鬼之神力，“左执鬼中， 右执殇宫， 凡百箴谏， 尽闻之矣，宁闻他言？”《左传?昭公元年》载，晋景公杀了赵同、赵括，后梦厉鬼“被发及地， 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 又坏之。”天与鬼的观念在春秋时期早已深入人心，各种祭祀的对象也非天即鬼（或鬼神），天和鬼在人们心中的定位是确定的：既是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又是无所不察、无比公正的裁判官，从科学角度看根本不存在的皇天神鬼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远远高于人间实实在在的王侯将相。在这样的时代文化视域下，天、鬼就是墨子能够为自己治世论寻找到的最好的逻辑前提，这一前提可使得墨子思想看上去具有无上的合理性。这也是墨子在春秋末、战国初这个神鬼论动摇时期竭力“明鬼”的重要原因。 　　将“尊天”、“事鬼”思想作为治世思想的前提也是墨子思想立论的要求。学界通常认为，墨子治世思想的核心在“十论”，即尚同、尚贤、兼爱、非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