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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阐释爱默生散文《自助》 摘要：爱默生在著名的散文《自助》中指出，相信自我的 根源就是“自然或本能”。这句革命性的话语因重新阐释了 自我与神的关系而改变了美国宗教。爱默生在“自助”中把 追求道德完善与自然联系起来考察，与中国道家的修道和生 命意识统一相似。如果在道家视域中来解读爱默生的散文 《自助》，会发现爱默生对人与自然的重新阐释体现了东西 方文化中对自我的不同理解，爱默生自助观给信仰危机的19 世纪美国人指明了方向。 关键词：爱默生；自我；道；自然 中图分类号：110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1-4608 (2012) 03-0154-07 收稿日期:2011-09-10 作者简介：汪冷，南京邮电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210046 爱默生在散文《自助》中重新阐释了人与神的关系，使 该文备受学者的关注。爱默生自助的观念几乎是革命性的， 它综合了东西方的宇宙价值观，美国与中国学术界分别从不 同的视角对这篇散文的核心内容做过研究。中国学者钱满素 把爱默生信奉人的潜在神性与中国儒家人性本善论进行比 较。她认为，爱默生强调了现世中个体的超越，强调世俗层 面而不是宗教层面的超我和个人主义的关系，因此，爱默生 把世俗主义与宗教精神结合在一起，在这一点上，爱默生与 儒家思想是共同的。美国评论家哈罗德?布卢姆(Harold Bloom)评价爱默生对美国宗教改革所做的贡献时说：‘爱 默生的思想就是美国的思想，而这个思想的核心就是被称之 为自助的美国宗教。”尽管爱默生把神助与自助等同起 来，布卢姆认为自助中自我的根基不是神，而是神创造宇宙 万物之前的原始深渊一一自然。斯坦利?卡维尔(Stanly Cavell)发现，在散文《自助》否定的态度下隐含着强烈的 逆反性思维。芭芭拉?帕克(Barbara L. Packer)则分析了 “自助”中的自然、本能和直觉与自助的关系。本文提出， 爱默生在自助”中把追求道德完善与自然联系起来考察， 与中国道家的修道和生命意识统一相似。本文将在道家视域 内解读爱默生的散文《自助》，第一部分重点讨论自助中的 自我与神的关系；第二部分讨论爱默生放弃自我与道家的虚 静自我的关系；第三部分考察自然成为爱默生和老子的探寻 真理之路的两重意义。 一、自我与神 “相信你自己，你内心认为真实的对于所有人来说也是 真实的一一这就是天赋。”读者看完爱默生的散文《自助》 之后，都会留下一种印象：某种神秘不测的东西存在人的内 心，同时也超越于人而存在。爱默生的自我概念已经超出传 统文化定义范畴，同时也很难用确定的语言对其定义。美国 学者皮斯(Pease)认为，爱默生的自我从来不仅仅是个别 的主体，而是代表自然法则占据着的主体，主体是自然法则 在个体中的显现。早在古希腊，哲学家们就探讨人与自然关 系。苏格拉底提出“认识你自己”标志着哲学的开始，人类 探寻的对象由自然转向人，“认识你自己”是认识人的本 质、普遍性，实际上，所谓“自己”，指的就是思想自身。 爱默生在散文“自助”里重新审视哲学话题‘认识你自 己”，并且把这句古代箴言认识你自己”与现代箴言‘研 究大自然”视为同一命题。实际上，爱默生重新阐释人与自 然的关系是他所处的时代提出的要求。 19世纪的美国社会正经历着巨大的变化。工业化第一次 带来了工厂单一的、重复劳动的模式，而且使城市居民迅速 增长。城市化的推进，反过来造成一种共同价值观的丧失和 自我失去精神家园的失落感。启蒙时期延续下来的信仰科 学、反对教会以及有组织的宗教，使世俗化日益得到发展。 正是城市化、工业化和世俗主义的综合发展，使人们开始对 善的定义感到困惑。由于失去了道德方向，个人越来越感到 失落、孤独和痛苦，对未来充满了不安和恐惧。自我的同一 性成为当时美国公众一大问题，自我的定义成为困惑与不安 的源头。爱默生认识到，在信仰危机的时代，传统的基督教 已经不能适应新时代的要求，重新阐释新土地上的人的身份 变得十分紧迫。在爱默生看来，美国文化的重新构建与美国 当时的社会情况及自然环境有着紧密关系，新的信仰应该在 自然中寻找，这就意味着回到自我的源头一一自然。 爱默生视自然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为万物的根源，有 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传统基督教的教义过于严酷，上帝过于严厉，更 重要的是它将人类得救的希望寄托于理性认识的上帝，整个 信仰过于依赖理性而显得冰冷，缺乏热情。教会过于强调经 文上的信条而使信仰变得僵化，缺乏活的精神。爱默生认为, 人无法按照经文上的启示来接近神。脱离了经文去往何方 呢？爱默生劝诫人们去面对自然。因为“任何自然过程都是 道德格言的版本。道德法则位于自然的中心，朝它的周围辐 射。这是一切物质，一切关系，一切过程的核心和骨髓。 自然对每个人的道德影响就在于向他阐述事实的真相。”爱 默生在散文《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