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强调“教育”到强调“供给”都市中间阶层可持续消费的研究框架及实证分析.pdfVIP

从强调“教育”到强调“供给”： 　　都市中间阶层可持续消费的研究框架及实证分析 朱　迪 内容提要　在可持续消费的推广过程中，既有的政策依赖制度规范、经济刺激、观念教育等路径，取得了 一定成效，但是政策红利逐渐达到瓶颈。从基础设施的视角来看，供给端作为提供资源和规则的结构对于消 费者具有制约作用。通过分析“２０１５年特大城市居民生活状况调查”数据可以发现，都市中间阶层在不同领 域的可持续消费倾向并不一致，这既与中间阶层本身的消费偏好和动机有关，也与不同可持续消费实践的特 征有关。无论是垃圾分类还是绿色食品消费，基础设施和时间／生活节奏的影响都是显著的，但是阶层对于垃 圾分类的影响不显著；可持续消费态度对于中低阶层可持续消费实践的影响显著，但对于中间阶层的影响不 显著。因此，应将政策范式从强调“教育”和“补贴”转变为强调“供给”，从整体上规划和完善基础设施，提供 居民绿色出行和垃圾分类的多种便利条件，从而激励消费者转向可持续消费。 关 键 词　可持续消费　都市中间阶层　中产　垃圾分类　绿色食品 　　进入２１世纪以来，我国在环境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 务及生活方式的权利。消费行为是否具有可持续性不属 消费方面出台了一系列战略规划和政策措施，以协调经 于越轨行为的讨论范畴，因此使用强制性或规范性的手 济持续增长和居民消费需求的满足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 段是不合适的，只能使用激励性、引导性的手段提高人们 的矛盾。作为一种新兴的国际话语和社会治理思路，“可 转向可持续消费的积极性。现有政策大多通过经济杠杆 持续消费”主要指物质产品和服务在满足人类基本需求、 或者观念教育来引导消费者做出改变。 提高生活质量的同时降低对资源和有毒材料的使用，从 经济杠杆是我国常用的政策工具，在新能源汽车的 而不危及后代的发展需求。消费者作为物质资源使用的 推广中广泛使用。从２０１０年开始，国家密集推出一系列 主体，成为很多可持续消费政策的对象。中间阶层作为 财政补贴政策鼓励新能源私家车的购买，新能源汽车销 具有一定知识水平、生活条件优越的人群，是消费文化和 量呈井喷式增长。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提供的数据显示， 扩大消费的中坚力量，也往往被视作可持续消费的先驱， ２０１３年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量为 １．７５万辆，同比增长了 因为他们有责任也有能力对消费行为进行反思———在通 ３９．７％，２０１５年新能源汽车生产３４．０５万辆、销售３３．１１ 过消费提高生活质量的同时考虑对环境的影响，从而在 万辆，同比分别增长３．３倍和３．４倍。但是，由于在政策 实践中转变为可持续消费。因此，比较典型的可持续消 落实中出现了补贴难以及时到位、企业骗补等问题，消费 费———新能源汽车、垃圾分类等政策措施通常在中间阶 者的积极性受到打击，新能源汽车的销量持续增长不容 层较为集中的经济发达城市和中高档社区试点。 乐观，同时新能源汽车产业受到补贴驱动的发展态势也 ① 从消费者的角度出发，消费者拥有自由选择商品、服 令人担忧。 ９９ ２０１７．４ 消费者教育是另一个常用的政策工具，环境保护和 调实践受到社会结构的制约，而社会结构主要由规则和 ③ 绿色消费观念的宣传是典型的例子。我们经常看到鼓励 资源构成。 具体而言，行为的规范和价值存在于情境 绿色出行、垃圾分类的宣传标语，通常会产生共鸣和认 （ｃｏｎｔｅｘｔ）之中，属于社会实践的“规则”；行动者所拥有的 同，但是由于受到工作和家庭的责任大、生活节奏快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