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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卷第1期 第26卷第1期 内江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NEIJIANG NORMAL UNIVERSITY (2011) 结构现实主义的两种均势逻辑 李永 成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北京 100089) 摘 要：在结构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中，权力护持以及与之密不可分的均势政治规律是最核心的问题 之一。华尔兹和米尔斯海默对国家权力护持战略的不同论析导向了两种均势政治逻辑。虽然华尔兹和米尔 斯海默均势理论的分析逻辑有些差别，但二者对均势规律本身的关注告诉我们，均势政治在21世纪并没有过 时。作为一个具有成长为“全面超级大国”的迅速发展的大国，中国必须洞悉国际政治中的均势规律，并对自 己的对外关系尤其是对美关系有全面、科学的统筹设计和战略规划，避免成为均势规律的牺牲品。 关键词：结构现实主义；均势逻辑；华尔兹；米尔斯海默 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1785(2011)01—0006—05 在国际政治研究中，均势政治是指国家防止对手以损 “政治行为体是相互制衡还是搭车强者取决于体系结 害自己的相对权力去获得权力优势的战略理论和政策实 构,,[2112s。华尔兹将政治体系的结构分为等级制和无政府 践。它是结构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最为关注和集中分 性两大类。国内政治是典型的等级制模式，国际政治则是 析的核心问题之一。国内国际关系学界有关均势理论的 典型的无政府性模式。华尔兹比较了无政府状态和等级 研究已经积累了一些优秀成果[1]，但对结构现实主义均势 制状态下的行为体面对其他行为体的权力增长时的不同 理论赖以建立的战略思想基础却探讨甚少。在结构现实 行为取向。他以角逐政党领导人为例分析了国内政治行 主义框架下，华尔兹(Kenneth Waltz)和米尔斯海默(John 为体的搭车倾向。华尔兹指出，在国内政治中，当角逐各 Mearsheimer)通过各自的均势理论对权力护持的战略选 方旗鼓相当，没有一方享有明显优势时，竞争者们往往会 择这个问题提出了不同的理论回答和解释框架。华尔兹 拉帮结派，以达到相互牵制的目的。当局势逐渐明朗、花 通过国家权力护持战略的“制衡(balancing)vs．搭车 落谁家毫无争议时，其他角逐方便会义无反顾地跳上胜者 (bandwagoning)”二分法，在结果的意义上强调制衡倾向 的战车，而不会继续拉帮结派阻止获胜者赢得权力。显 的规律性和必然性；米尔斯海默通过“推诿vs．制衡”的二 然，在等级制模式下的权力争夺和领导地位竞争中，搭车 分法，在承认制衡的形成具有必然性的同时，从过程意义 是失败者和弱势者的明智行为，它不仅不会危及失败者的 上解释了均势形成具有明显曲折性的史实和实践。 安全，甚至还可能带来收益。因此，在等级制秩序下，政治 一、华尔兹现实主义的均势逻辑 行为体往往会奉行“搭车”战略，支持可能会获胜的一方， 华尔兹极为认同和推崇传统均势理论，他说，“如果关 以便增加分享胜利果实、赚取红利的机会[2]125。”6。 于国际政治有什么别具一格的政治理论，那当属均势理 与国内政治不同，华尔兹认为，在国际政治的无政府 论[2]1”。华尔兹关于均势政治的结构现实主义解释往往 秩序下，国家如果在力量对比上处于劣势的话，它们会出 也被视为一种“均势自动生成论蚍”。华尔兹均势理论的 于安全的考虑，千方百计地增加实力或相互联合，以改善 战略基础和前提是守势国家在权力护持战略选择上的“制 自己的安全处境。因此，在国际相对权力竞争和领导地位 衡vs．搭车”的两分法。这种两分法是建立在国际体系结 的争夺中，制衡而非搭车才是明智的行为，盖因一方针对 构的无政府性假定以及安全最大化推论之上的。 另一方的胜利会使获胜阵营里的弱小成员有被强大成员 作为结构现实主义理论的奠基者，华尔兹特别强调， 玩于鼓掌、被迫仰其鼻息之虞。在国际政治中，没有人愿 收稿日期：2010—09—14 作者简介：李永成(1974--)，男，四川南充人，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博士，现为芝加哥大学政治学系访问学 者。 万方数据 总第136期 总第136期 李永成：结构现实主义的两种均势逻辑 ·7· 意别人成为赢家；没有哪个大国希望任何别的大国成为领 己对外交史的精深研究，指责华尔兹的均势理论“具有非 导者。正是基于这种战略思维逻辑，华尔兹强调说，“我们 历史性，甚或是反历史性”。施罗德认为，华尔兹现实主义 认为大国之间不会有强强联手，从而增大自己的权力优 及其均势理论不仅无助于认识和解释除了制衡之外的多 势；相反，它们会摆好阵势，各自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盟 种战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