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论》真伪、改嫁风波与赵明诚纳妾.pdf

八、《词论》真伪、改嫁风波与赵明诚纳妾 ——李清照研究面临的三个问题 李清照，是中国千年词史上的一位奇女子。 关于她，有不少神奇的传说，如元伊世珍《琅嬛记》： 赵明诚幼时，其父将为择妇。明诚昼寝，梦诵一书，觉来 惟忆三句，云“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以告其父， 其父为解曰：“汝待得能文词妇也。‘言’与‘司’合是‘词’ 字，‘安’上已脱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 非谓汝为词女之夫乎？”。后李翁以女，女即易安也，果有文 章。易安结褵未久，明诚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觅锦帕 书《一剪梅》词以送之。词曰：“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衫， 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 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易安以重阳《醉花阴》词函致明诚。明诚叹赏自愧弗逮， 务欲胜之，一切谢客，忘食忘寝者三日夜，得五十阕，杂易安 作以示友人陆德夫。德夫玩之再三，曰：“只三句绝佳。”明诚 诘之。答曰：“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似黄花瘦。”政易安 作也。 目前关于李清照的研究，有三个问题需要面对： 第一个问题，关于《词论》及其写作时间。 《词论》，可以说是中国词史上第一篇专业的词学论文，向来被 认为其作者是李清照。但对其写作时间，有人认为写于李清照早期， 有人认为写于晚年，还有人认为写作时间介于这两者之间。也有人认 为这篇论文不是李清照所写。 作于早年说，代表人物有郭绍虞、夏承焘、王仲闻、吴熊和等著 名学者。这一派观点认为，《词论》中没有提及徽宗时大晟府里的一 派作家，尤其是周邦彦这样的大词人；没有一句涉及到靖康之变；没 有提到靖康乱后的词坛情况；《词论》中的观点与其南渡后的创作实 践不一致，南渡后诸名篇“并不都是很典重、尚故实、擅长铺叙的作 品，除《声声慢》之外，也不见得都很讲究声律”，“到南渡那时，由 于流离民间，生活激变，使她的创作实践能够突破早年保守的理论”。 南渡说的理由是，《词论》中提到的《声声慢》是宣和、靖康之 后才普遍填写的，《词论》中力斥“郑卫之音”、“流靡之变”、“亡国 之音”，与南渡文坛反思北宋词坛文弱苕秀之风所产生的种种弊端， 大力提倡“复雅”的词坛主潮同出一辙；《词论》所极力提倡标榜的 “五音”、“五声”、“六律”、“清浊轻重”是北宋末年以后才在词作实 践中逐渐完善起来的；《词论》出于《苕溪渔隐丛话》后集而不是前 集，而此书是胡仔在 1148 年到 1167 年这段时间中收集的材料，此 时正值李清照晚年，前集不载，是因为当时李清照还没有写《词论》， 所以胡仔看不到；“后晏叔原、贺方回、秦少游、黄鲁直出，始能知 之”等语，似为南渡后追记之辞；北宋后期，严禁苏黄文字，苏黄是 非常敏感的话题，李清照身份特殊，此时不太可能写作针对苏黄的《词 论》；《词论》可能是针对南宋词坛的现实而发，针对词坛学苏热潮所 可能产生的粗制滥造的流弊，李清照想在《词论》中提出批评意见， 是完全可能的。 又有人提出了新的看法，认为《词论》当作于明诚起知莱州、清 照独居青州的宣和二年至南渡之前（靖康元年）。作于早期不大可能， 因为清照虽青年时期传有诗名，但词名未显，词的创作实践与理论修 养还缺乏写作《词论》的必要准备；作于政和年间也同样缺乏创作方 面的积累与铺垫；作于南渡以后亦不大可能，因为按着清照《词论》 中“声与政通”的思想脉络，南渡以后社会发生的巨大动荡不会不反 映在《词论》中。 又有学者认为，这是一篇伪作。如果为真，在期流传过程中必须 有着了严重的篡改和错讹。这一观点是马兴荣先生提出来的。马先生 于1984 年发表了《李清照〈词论〉考》（《柳泉》1984 年第6 期，中 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抖《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1985 年第 2 期 复印转载）。 马先生说: “从世传为李清照的《词论》的出处来源，流传情况 以及《词论》本身存在不应有的疏失和《词论》的主张并不指导李清 照的词作三个方面来看，可以说《词论》的作者不是李清照，它是一 篇托名伪作。”主要理由：1.胡仔在编编篡《苕溪渔隐丛话》时，是 选择不严、考辩不精的。2.世传的李清照这篇词论，除南宋胡仔的《苕 溪渔隐丛话•后集》记载之外，只有南宋魏庆之的《诗人玉屑》卷二 十一引录了，而其他南宋人公私记载均未见。王灼的《碧鸡漫志》、 洪迈的《容斋四笔》等书都谈到李清照的作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 一句话提到《苕溪渔隐丛话后集》所载的这篇李清照的《词论》。如 果所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