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哲学智慧 (25).pdf

第二十五讲 格物新解 《大学》、《中庸》原本是《礼记》中的两篇。朱子把它们单独抽取出 来，与《论语》、《孟子》合为四书。《论语》《孟子》做了集注、《大 学》、《中庸》做了章句，从而构成了四书的系统。朱子认为，读四书，应该 先由《大学》入门，然后读《论语》、《孟子》，最后读《中庸》。 《大学》大学奠定了儒家学说的框架。《论语》和《孟子》是在框架中填 入具体的内容，《论语》语言比较平实，既可以做简单的理解，又可以做高深 的理解。《孟子》是对《论语》思想的引申发挥。最后《中庸》讲了一套儒学 的形而上学，比较抽象难懂，所以放在最后读。因此，《大学》就成为学习儒 学的入门学，相当于儒学导论式的书籍。 朱子将《大学》文本重新分了十一章，认为第一章是孔子之言，曾子记述 下来，可以称之为经，是全文的核心。剩下十章，是曾子的言论，曾子的门人 记述下来，是对第一章经的内容的注解。朱子认为：“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 子所定，而更考经文，别为序次”，朱子进行了增删，还替换了文字次序。 第一章的经义主要讲了三纲领、八条目。三纲领是，明明德、亲民、止于 至善。八条目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朱子 将后面十章与前面一章的内容进行逐个对应，发现格物致知一条缺了解读。然 后朱子说本来应该还有一章，解读格物、致知之义，但现在丢失了。于是朱子 借用程子的义理，其实就是他自己继承发展的程伊川的义理，重新补写了一 篇。 这一篇全文是这样的：“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 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 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 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 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通常对于朱子格物论的理解，是认为朱子在事事物物上求理，所谓心外求 理。于是又进一步批判朱子的思想是道德他律，或者将作为事物运行的科学之 理，与人的道德实践之理混淆起来。我经过自己的研究，则与上述的看法不 同。上述的批判很多来自于后世心学家对于理学的态度，可以说，很大一部分 观点是心学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理学产生的误读。而我对于朱子格物看法， 则有如下的观点。 其一，朱子的性理本身可以给予气心以道德指引。朱子在注释《大学》中 “明德”一词时，说：“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 万事者也。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尝 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性理虽然与气心不杂，但 也与气心不离，性理之明，一直在给予气心以道德方向。 其二，如果仅仅是性理落实在未发的气心上，那就只有一个空头的道德意 识。如同人在静坐中，心仅仅是持敬于未发，虽通于性理，但没有具体的事 物。但是，人其实并不常在静坐中。更常规的状态是，人除了睡觉，无一时不 在待人接物，故气心一直处在各种已发状态下。道德意识要处理这些已发状态 的事事物物，需要理解所面对的事事物物的运行机理，依照事物的运行机理来 贯穿道德意识。比如，我们看到有火灾，愿意去灭火，边上有灭火器，我们还 要快速学习一下灭火器的操作原则，从而更好地帮助我们去实践灭火。格物， 相当于了解万物运行的机理，从而知道如何协调这些事物成就道德行为。 其三，格物致知，其实是一体之两面。格物是所知，致知是能知，格物与 致知同时并进，心中本具的性理，放在所知上就是众物之精与里，放在能知上 就是心之体。由此已知之理贯彻落实到具体的事物上，便是众物由 “精与里” 达到 “表里精粗”，吾心由 “体”达到 “全体大用”。从能知上说，这个过程 是致知；从所知上说，这个过程是格物。故而，格物必然致知，致知必然格 物。 其四，真正道德实践的落实，需要诚意。在格物致知之后，便需要诚意。 朱子曰：“言欲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 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格物致知的工 夫，使人知道面对具体的事物，应该如何去为善去恶，这仅仅是知道该如何做 的知识。但真的要去为善去恶，由此道德知识真实地实用其力，而成就道德行 为，则在诚意上。格物致知，为知之始；诚意，为行之始。知先行后，由此就 能走上成德之路。有缘学习更多+谓ygd3076考证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