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潘耒的治史主张.docVIP

【历史学】 论潘耒的治史主张 吴航 （北京师范大学 历史学院，北京100875） ? 要：对于《明史〉修纂，清初史家潘耒在《修明史议》中提岀八条主张，即“搜采欲博，考证欲精；职任 欲分，义例欲一；秉笔欲直，持论欲平；岁月欲宽，卷帙欲简”，涉及史料采集、史事考证、分工合作、修樂义例、 史家立场、评判原则、修纂期限、史书卷帙等.对于当时《明史》和后来的《清史》修纂都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潘耒；《明史》；《修明史议》 【中图分类号】K2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7X （2009） 03 -0130-06 【收稿日期】 【收稿日期】2009-05 -12 【作者简介】吴航（1978?），男，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生。 参见汤斌《汤子遗书》卷二《陈史法以襄文治疏》、朱彝尊《曝书亭集》卷三十二《史馆上总裁第二书》。按：邓之诚《淸诗纪事初编》认为此疏是代监修徐元文而作。今检疏中有“臣奉命充纂修《明史》总裁”之句, 知非代监修徐氏而作。又检叶方蔼《叶文敏公集》，卷一有《请增广秘府文籍疏》，且其文首有“臣方蔼题为《请增广秘 府文籍以光文治事》”之句，则断知潘耒代总裁叶方蔼而作是疏不误。 潘耒参撰《明史》，是其人生中的重要经历， 也是其史学实践的重要环节。在史馆，潘耒不仅草 创《食货志》，拟修洪武至宣德《五朝史 稿》，⑴（2-帥传587）而且，此前还曾作《修明 史议》上总裁，提岀“修史八议“。这就是“搜采 欲博，考证欲精；职任欲分，义例欲一；秉笔欲 直，持论欲平；岁月欲宽，卷帙欲简。⑵⑴五〉这篇 文章较为全面地阐述了他个人的史学思想和观点， 包括史料采集、史事考证、史家立场、评判原则 等，是潘氏一贯史学主张的集中体现、也是清康熙 朝《明史》修纂的一个重要文件，对于当时的 《明史》修篥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然而，至目前 为止，学界对潘氏史学研究不够，本文拟就潘耒提 出的修史八议，展开对他史学思想的分析，希望抛 砖引玉，并祈方家教正。 一、捜采欲博，考证欲精 在中国古代，学者编撰史籍，首重文献，必先 广搜博采，以资编撰。惟此，才有可能使所著史书 信而有征，传诸不朽。因此，广搜文献，成为古人 著书立说及其名山事业的第一紧要处。所以，潘耒 在《修明史议》中，首先强调“搜采欲博”的重 要性，也绝非偶然。而且，在当时史馆内，与潘耒 意见一致的学者，尚有汤斌、朱礬尊等人。① 当时诸史官修纂《明史》，以《明实录》为 主，但多有阙略，而稗官野史又“详于隆、万以 前”。有见及此，潘耒于参修《明史》不久，即在 《请广秘府书籍以光文治疏》②中请求广征天下遗 书，以备修史之用。他说： 非书莫稽历代之文物典章，非书莫考在儒生学士， 犹思广蓄而博观，况乎天府密藏图书渊海，固不当使 片简有遗，一编或缺者也。……而闊臣特虑定器以前， 曾屜兵火，四十年来未经校勘，得无有灭裂销毁、舛 错;《淆、部无完帙、帙无完卷者乎？臣观古来书目所 假之书，今十亡其六七。民间间有异书，流传不广， 终归泯灭。至于元明诸人蓊述，或存或亡，无从遍考。 臣奉命充幕修《明史》总栽，考林史例有《艺文志》， 总載.当时现存书無大要，以内府书目为据，今修《明 史》，不凭内府藏书，《艺文》一志亦难编辑。伏愿宜 上及此百废具举之时，广征天下遗书，充入秘府。或 如史樹例，责成各直省督抚、学臣采访进呈；或仿古 购书之法，敕下部议，中外臣民有献书若干卷者，作 何奖常录用，将见奇文秘简萃于中禁，雷有日新，不 难度越询代矣oU，（*W 潘耒认为纂修《明史》，广收天下遗书，在当时文 献缺略、史料不足的悄况下，是为修史之第一要 务。后来，他在《修明史议》中又一次重申征集 天下书籍的重要性： 前代有《起厝注》、《日历》、《会要》诸书，明代 独有《实录》。建丈、景泰两朝之*既略，熹宗以后 百家杂语“。唐代刘知几 百家杂语“。 唐代刘知几 遂缺焉。郑氏《今言》、王氏《史料》、朱氏《史概》、 何氏《名山藏》诸书皆详于隆、万以前，若党祸之终 结、金陵闽粤破亡之本末，皆茫无所考。非下求书之 令，除忌讳之条，悉访民间记栽与夫奏议、志状之流 上之史馆不可也。 《明史》修纂中涉及明清两代的历史和现实问题颇 多，以至于许多历史和史学问题难以解决的严重状 况，潘耒大胆地提出在“下求书之令”、广征天下 图书之同时，必须“除忌讳之条”。并要求将晚明 以来士大夫的记载及其奏议、志状等纳之史馆，作 为《明史》修纂的史料来源之一，这是对顺治二 年（1645）以来《明史》修簾步履维艰之深层原 因“忌讳问题⑶⑴51 ?皿）的一种反思和娇正。在 广搜博采文献资料的基础上，尤须进行一番考核。 甄别其真伪，辨明貝;是非，方能作为史书编纂的素 材。古代学者对此多加意留心，给后人留下了行事 的参照和依据。汉代司马迁撰著《史记》时，对 所收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