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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祸无门 惟人自召 唐传奇中的《霍小玉传》与《聊斋志异》中的《窦氏》有众 多相似之处 , 都属于“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类型 , 结局都是 女主角死后化为厉鬼对负心汉进行了打击报复。 虽然男主角都受 到了惩罚 , 但是程度是不同的。蒲松龄在《窦氏》篇末对两篇文 章的结局做了比较 : “而所以报之者 ,亦比李十郎惨矣!” ①715 《霍小玉传》中的李益婚后始终疑神疑鬼 , “大凡生所见妇人 , 辄加猜忌，至于三娶，率皆如初焉”②50 ,造成了婚姻的不幸。而 《窦氏》中南三复负心后娶得妻子自缢而死 , 后窦女魂附女尸 , 奔入其家 , 南三复以“发冢见尸”罪论死。所以蒲松龄认为南三 复的下场要比李益悲惨。 确实如此,李益只是婚姻不幸 ,而南三复 却被判了死刑。两人下场的不同是由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 但主 要还是自身的原因。文章试图从男主角与女主角的交往结果 , 男 主角自身的性格本质 , 以及男主角受社会制约的程度等方面进行 探讨,来得出李益与南三复下场不同的原因。 一、交往结果 李益与南三复都是抱着玩弄女性 , 摆脱空虚寂寞的动机去接 触女主角的。李益考中进士后 , 便“思得佳偶 , 博求名妓”② 45, 于是托媒人鲍十一娘结识了霍小玉。 李益见霍小玉完全是出于一 种猎艳心理 , 寻一段风流韵事罢了。在这一点上李益自己也承 认：“小娘子爱才，鄙夫重色。两好相应，才貌相兼。”②46南三 复则是因为刚刚丧偶 , 看到美丽清纯的窦女便有了不良之心。结 果在与霍小玉的交往过程中 ,李益被霍小玉的痴心感动 , 爱上了 这个身份地位悬殊的女子 , 而南三复则始终抱着玩弄的态度而 已。 二、性格本质 在性格上 , 李益与南三复都非常的决绝 ,都受门第观念影响 很深。他们都先对对方信誓旦旦 , 以此赢得对方真挚的感情。但 是“士之耽兮 ,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 ,他们在以诺言 博得对方的信任与痴情之后 ,却因为受到门第观念的束缚 , 最终 狠心抛弃了对方。痴情女子望穿秋水也等不到他们的音讯 , 受尽 苦楚也看不到他们的出现。因为他们的决绝 , 最后都使痴情女子 忧愤而死。所以两人都是残忍的 , 但是李益与南三复相比 , 性格里 更多的是懦弱 , 心中充满了无奈。 李益的负心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 主要是受当时社会因素的制 约, 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理解的。 与小玉交往 ,其实李益已意识 到自己与小玉的悲剧结局 ,认为继续交往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 对 双方的伤害越来越大 , 于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惭耻忍 割”② 48。他违背誓言后之所以会羞耻 , 说明他还是爱霍小玉的。 在小玉死后，李益“为之缟素，旦夕哭泣甚哀”②49,还隆重的帮 小玉办葬礼 , 说明他的内心是很内疚的。而且他在婚后对霍小玉 仍然念念不忘 , “伤情感物 , 郁郁不乐”② 50, 这说明李益不仅爱 霍小玉 , 而是深深的爱着她 , 对小玉的负心实在是出于无奈。 南三复则不然 , 他的本性就是残酷、 自私、虚荣 , 他对窦女始 终都是抱着玩弄的态度。当窦女未婚先孕 , 最需要他来承担责任 时, 他非但没有承担责任 ,反而贪念“大家”女貌美财丰 , 抛弃已 经怀有自己骨肉的窦女。 窦女因为未婚先育而受到了父亲的打骂 但当窦父派人询问南时 , 南却坚决不承认。后来窦女哀求邻妇去 告诉南三复自己艰难的处境 , 可他却置之不理。当窦女抱着孩子 向他求救时 ,南三复丧尽天良 ,毫无怜悯之心 , 不仅不念当年与窦 女的欢爱之情 , 连父子之情也泯灭至尽 , 使得窦女与刚出生的孩 子僵死在门外。面对由自己的绝情造成的两条生命的无辜死去 , 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内疚 ,反而当窦父为此去状告他时 , 他还厚颜 无耻的贿赂官员 , 使自己逃脱了法律的惩罚。正所谓“天作孽 , 犹可恕;人作孽 ,不可活” ,相对于李益的深情 , 南三复则是卑鄙 无耻、残酷冷血 , 他的下场必然要比李益悲惨。即使下场如此 , 人们非但不会同情他 , 反而觉得他罪有应得 ,冯镇峦在评论中就 认为：“此等孽报，理所必有”①713。何守奇在评论中也认 为: “种瓜得瓜 , 种豆得豆 , 又何过也”① 715。 三、受社会制约的程度 两个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 , 与当时的社会环境也密切相关。 生活在那样的社会 , 青年男女的婚姻要受到种种社会因素的制 约。李益尽管很爱霍小玉 , 但他有太多的无奈。 他的负心 , 在一定 程度上是可以被理解的。 父母之命的影响。 在唐代 , 法律明确规定家长享有主婚权 并严格保护家长的这种权利。“祖父母、父母享有绝对的主婚 权。 祖父母、父母有权依据家族利益和自己的意志单方面就 子孙的婚姻作出任何决定 ,而无需征求子孙的意愿 , 子孙婚姻系 ‘为奉尊者教命。若子孙出门在外 ,即便自己的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