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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仁《干王书谕》新考 洪仁正（1822-1864）是太平天国后期的重要领导人。他参加太平天国革命后,献身于反对民族压迫和阶级压迫的革命事业,进行了英勇不屈的斗争。他的著述很多,平时还喜欢写大字,但由于清朝反动派的破坏,手迹遗存后世者极少。他在太平天国庚申十年(1860)所写的“福”字碑,有拓本影印传世,但原碑已在清朝反动军队攻占天京时被毁。影印传世的“龙凤福禄寿”五个大字,虽无题款,但也可信是他参加革命前避居香港时所写。现存的这件手书《干王书谕》,迄今未曾公诸于世,是洪仁玕担任太平天国领导重任后写给别人的一付联句的上半联,原件保存完好,内容反映了洪仁玕坚持革命斗争的忠贞气概,实为十分珍贵的革命文物。(图版伍)。 这件《干王书谕》系写在淡红色的蜡笺上。首题“御赐金笔干王书谕”八字,每字高约5—6厘米。“磨鍊风霜存骨相”七个大字,每字高在18—21厘米之间。同前述传世的“福”字碑等洪仁玕的手迹对照,可以看出笔迹风格是一致的。 现存《干王书谕》的左下端有后人的题识。题识的纸色纸质与《书谕》完全相同,但系用三长条拼接而成。由此可以推知,《书谕》原样应是七字长幅,由于下联无存,原收藏者因将“磨鍊风霜存骨相”七字裁为两截,加以装潢,而将原长联的字旁空纸剪下拼补空格,作为写题识处。题识者于“丁丑晚春”得见此件,他在题识中称此联字迹“笔势豪迈亦可想见当年驰骋之概”,并称此联“亦史料也”,从这些文意来判断,丁丑年应是1937年,而不可能是清光绪三年(1877) 题识称“此联为洪秀全书赐其从弟仁圩者”,这是一个误解。推其原因,主要应是由于不了解“御赐金笔干王书谕”八字的意思所造成。题识者可能将“御赐”二字读作一顿,而对“金笔”二字则未求甚解,因而认为系洪秀全“御赐”给洪仁玕的联句。实际上,“御赐金笔”是太平天囯的一件史事,是指洪秀全赐金笔给洪仁玕之事。太平天国庚申十年秋,为了解救安庆之围,发展革命形势,洪秀全决定实行从长江南北两岸挺进敌后进攻武汉的重大计划。这一计划原是洪仁玕参与主持制定的,他本人也在辛酉十一年(1861)初奉旨出师,到皖南、浙西一带催兵。在出发之前,洪秀全赐给他金笔等物。洪仁玕自己有专文记其事说: “本军师洪忝列宗潢,荷蒙真圣主暨救世幼主恩遇之隆,赐以金笔龙袍靴帽出师。” 由此可知,所谓“御赐金笔干王书谕”,是干王洪仁玕用天王所赐金笔写给地位比他低的太平天囯官员将士的。收受《书谕》的人的官衔姓名应在下联,现在已无从得知究竟是谁了。 洪秀全赐洪仁玕金笔龙袍靴帽出师,其中金笔一项具有特殊的意义。洪仁玕自己对此有过说明,并且写了两首诗以誌其事: “惟金笔庽有文武兼责之圣意,乃吟以誌之: 一枝卓立似干戈,横扫千军阵若何? 鏖罢文场书露布,饱离墨海奏凯歌。 龙跳虎伏归毫底,鱼跃鸢飞入兴么。 幸我毕生随宝手,古今天地任搜罗。 笔尖犀利甚干戈,挥洒从心任欲何? 怒则生嫌悲则叹,乐时陶咏喜时歌。 可参造化宣精奥,悉载情形恰肖么。 任尔豪强穿铁砚,天公註定妄张罗。”③ “御赐金笔”既有“文武兼责”之意,这也可以看作当时洪秀全有所为而发的一项措施。洪秀全对洪仁玕是十分重用的,他在太平天国己未九年(1859)三月到达天京后不一月,即被封为“开朝精忠军师殿右军干王”,处于首辅的地位,负有总理国政的重任。但在辛酉十一年以前,洪仁玕没有亲身经历过军事斗争。这一次,洪仁玕亲自出师,参加战斗实践,由洪秀全赐以庽有文武兼责之意的金笔,实具有团结文武干部、加强事权统一的作用。所以,洪秀全赐金笔给洪仁玕,应是当时太平天国的一种特殊荣典。从这件《干王书谕》看来,“御赐金笔”除表明用御赐的金笔书写以外,还曾被作为一种荣衔而写入洪仁玕的衔名之中,由此也可见到洪仁玕自己当时对此事的重视,这同他受赐金笔后吟诗以誌之的态度是一致的。但“御赐金笔干王”不是洪仁玕的正式官爵称谓,所以它不见于现存洪仁玕的其他正式文书,而出现于一件赠与私人的非正式文书,是可以理解的。由于“御赐金笔”是确有的史事,同太平天国文献中洪仁玕自己的记述一致,这也从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件《干王书谕》的真实性。 受到“御赐金笔”荣典的,在太平天国历只记载此一次。但使用金笔在太平天国却并非仅有之事。辛酉十一年,英国驻上海领事馆翻译官富礼赐(R.J.Forrest)曾留驻 史上天京下关,多次访问过酧天义李明成和干王洪仁玕,在他们的府第里都见有“金笔”。他的记载说: “我的朋友(按指酧天义李明成)所使用的文具,都极为珍贵。砚是玉制的,盛水的器皿是用一块象紫水晶那样的大红石雕成的。几支金笔(golden pencils)的笔架,是用一大枝红珊瑚做的,按在银制的方座上。” “这是一间令人愉快的大房间,面对着花园(按指干王府的一个“内殿”)……陈列着一堆非常特别的东西。有一架望远镜,按在架子上(已破)……有几黄纸,五六个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