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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水画的繁荣期 （北宋） 5.1.1李成与 《晴峦萧寺图》 五代荆浩、关仝之后，北方的重要代表画家就是宋初的李成和范宽了。李成、 范宽，加上关仝，全部师法荆浩的画，又有自己的绘画风格，被誉为”三家鼎峙, 百代标程”。在三家中成就最大，影响最广的是李成，所以 《宣和画谱》中称： “凡称山水者，必以成为古今第一。” 这里 “成”指的是李成，可见宋代对李成的评价很高。 李成，字咸熙，祖上是唐代的皇族宗室，居长安 （今陕西西安），唐末五代 之际其祖父避乱迁居至山东营丘 （今属山东临淄）。李成出生时，唐朝已覆灭十 几年，他的家世也已中落。但他依然受到家中很好的文化熏陶，自幼博学多才， 爱好赋诗，喜欢弹琴下棋，尤好山水画。李成品性磊落有大志，但终生不得志， 故一边寄情于画，一边痛饮消愁，49 岁醉死客栈。李成生前以善画而得名，当 时的王宫贵族都想高价购画，但他都不卖。据 《宣和画谱》记载，有一个姓孙的 财主用重金从李成的朋友那买到了他的画，挂于屋内，后偶遇李成，邀李成去家 里，盛情难却的李成只好去了，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画挂在那儿，明白了缘由， 李成愤然离去。 李成画山水不是为了名利，画如其人，因此他的画给人的感觉也是清刚、雅 致的。其代表作 《晴峦萧寺图》正反映了这一画风，清爽的山与枯枝寒林相抗相 合，画虽取物较多，但结构清晰。先看画的近景，左边小路上走出三个赶路的人， 有骑驴的、有挑行李的，对岸是几间房子，点缀有十个人，有在屋里对坐而饮的 客人，也有在摊前张罗生意的商贩，极富生活气息。中段巨石枯木丛生，树木的 姿态让人眼花缭乱，在树石的掩映下，一座精巧的古寺突显出来，与山下热闹的 情景相比，古寺更显得庄严肃穆。寺院背后奇峰突起，几道瀑布从山上垂下来， 流经萧寺，汇入小溪，流出画面。 这幅画呈现的是“气象萧疏、烟林清旷”的绘画效果，也是李成的典型画风。 李成是怎样达到这种画境的呢？除了和他的品性、学识有关外，还和用笔有关。 这幅画在表现枯木巨石时，不用粗壮的笔，不用大块的浓墨，用笔注重清瘦有力， 着重刻画树石的骨干坚硬和挺拔。树石都用瘦劲的线条勾勒，然后以细劲清晰地 小线条皴写。用墨清淡，尤注意用渐隐法表现云烟的变化，渐隐法也就是渐渐地 退隐法。树木和山石立在轻雾里，前景清晰，逐渐通过用墨的层层渲淡，使山石 树木向后退去，渐渐变淡成影而消失。这种 “渐淡成影而消失”的手法，可以成 就整幅画面的庄严气氛。 李成的这一画法也体现在他的另一幅作品《小寒林图》中。这幅画中，山用 渐渐隐退法表现出了“烟云远近”的画意。图中的松树挺拔，松针用锐利的尖笔 勾出，与记载中称李成 “笔锋颖脱”相一致。“笔锋颖脱”是什么意思呢？颖指 麦子的芒，东西末端的尖锐部分。“颖脱”解释锥芒显露，我想大概在这的意思 是李成的用笔尖细，和我们在图中看到的是一致的。 综上所述，李成的绘画风格，如 《图画见闻志》云：“夫气象萧疏，烟林清 旷，毫锋颖脱，墨法精微者，营丘之制也。”营丘指的就是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