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不写女人的脚《红楼梦》里不写女人的脚吗.docxVIP

《红楼梦》里不写女人的脚《红楼梦》里不写女人的脚吗 2010年，《现代》出版了著名学者、历史学家杨涌的杰作《红楼梦》。钱锺书先生、杨绛先生是我十分敬仰的前辈大学者, 从钱、杨二先生的论著中, 我学到了不少知识, 还写了《钱锺书与〈红楼梦〉》一文, 刊于《文学评论》2007年第2期, 对钱锺书先生深刻而精辟的红学研究成就做了一些评价;我也曾在二十多年前读过杨绛先生评论《红楼梦》的宏文《艺术是克服困难———读〈红楼梦〉管窥》 (载《文学评论》1962年6期) , 受益匪浅;可是近来读到杨先生《漫谈〈红楼梦〉》大作之后, 却感觉到有与杨先生认识不同的话想说。本着我更爱真理的信念, 我想就杨先生文中涉及的一些问题谈谈我自己的一点粗浅认识。因为涉及的问题有几大方面, 本文是其中之一, 亦即《红楼梦》里究竟写不写女人的脚?如果写了, 曹雪芹是如何写的?事实上, 杨先生提出的问题乍看似琐细, 细思则复杂, 因为它涉及到《红楼梦》写作的时代问题、背景问题、地点问题、风俗问题、作者的思想问题等一系列的大问题, 不能等闲视之。 一、 大家族都属满族 杨绛指出: 南唐以后的小说里, 女人都是三寸金莲。北方汉族妇女多是小脚, 乡间或穷人家妇女多天足。《红楼梦》里不写女人的脚。农村来的刘姥姥显然不是小脚。《红楼梦》里的粗使丫头没一个小脚的。这也可充作荣府宁府在北京不在南京的旁证吧。 《红楼梦》刻意不写的是女人的脚。写女人的鞋倒有几处。第三十一回史湘云在大观园住着, 宝钗形容她“把宝兄弟的靴子也穿上”。第四十九回, “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皮小靴”……众姊妹都穿同样打扮的靴。史湘云“脚下也穿着鹿皮小靴”……这种小靴, 缠脚的女人从来不穿的。 满族人都是天足。曹雪芹给书中人物换上了古装。 杨先生说得很肯定:“《红楼梦》里不写女人的脚”, “《红楼梦》刻意不写的是女人的脚”。事实是否如此呢?窃以为, 《红楼梦》的确写到了女人的脚, 不过写得“烟云模糊” (借脂批语) 而已, 若加细读, 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据笔者粗略统计, 《红楼梦》中可以提出来讨论写女人的脚、或者说写“大脚小脚”的例证约有二十余处, 为讨论方便起见, 我们分为贵族妇女系列、下层妇女系列来看。 先说贵族妇女系列。这一系列包括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老太太、太太、奶奶、小姐等人。从书中可以找出来讨论的情节, 可以涵盖四大家族, 可以看出四大家族都属满族。 1、贾家、薛家:贾家由于元妃而成了皇亲国戚。《清稗类钞·宫闱类·不准缠足女入宫》条云:“顺治初年, 孝庄后谕:‘有以缠足女子入宫者, 斩。’此旨旧悬神武门内。”又《礼制类·选妃》条云:“选后以正白、正蓝两旗为最。”又《礼制类·选妃》条云:“选妃以内务府三旗中小妞妞为多。” 曹家的旗籍正是正白旗!元春先被送入宫中作女史, 后又能晋封为贤德妃, 若非旗籍, 若非天足, 则不可思议。如此而论, 贾家应该是旗籍, 是满族, 府中女性均不缠足, 不言而喻。而薛宝钗由其兄薛蟠相送“待选”———“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 充为才人赞善之职” (第4回) 。同理, 薛家若非旗籍, 宝钗若非天足, 同样不可思议。 2、史家:既然贾家为满族, 女子乃天足, 作为贾府荣国公长子贾代善的夫人, 史太君恐属天足无疑。四大家族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互相遮持, 互相照应, 又互通姻亲, 关系盘根错节, 很难设想贾家会娶一个“三寸金莲”的女子。实际上, 贾母的娘家正是金陵世勋史侯, 想必也属满族。史家的另一代表人物是史湘云, 《读红楼梦随笔》曾指出有人认为湘云“穿着鹿皮小靴”就表明她是小脚 (详后) 。其实不然, 对此张笑侠早就做出了解释: 这个“小靴”却不可以认定林黛玉、史湘云她们是小脚, 因为有个理由在, 就是凡在小说中描写女子之美, 必须以“小”字代表, 如“樱桃小口”, 则不能说“樱桃大口”, 再者还有芙萍所引证的天足美中的“瘦小如刀条”;再者说“小”之一字, 他本身就有美的色彩, 如美女中的名字, 苏小小, 苏小妹、小蛮, ……似乎看见她们名字就知道她们是美女, 可见此地 (第四十九回) 之“小”字不能证明林黛玉她们是小脚。 更何况, 第31回写湘云曾经“把宝兄弟的袍子穿上, 靴子也穿上”, 能穿宝玉的靴子, 说明湘云的脚决不是“金莲”, 第49回的描写“偏他只爱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正是对第31回的照应, 理应是天足。杨绛先生也举出了第31回以及第49回“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皮小靴”两个例证, 指明“这种小靴, 缠脚的女人从来不穿的”, 这无疑是正确的。但这岂不也说明, 《红楼梦》并没有“刻意”不写女人的脚, 只不过写得隐蔽一些罢了, 因为写鞋即是间接写脚, 鞋只能是脚穿的。 3、王家:王家的代表人物是王熙凤, 第44回写阿凤前去捉奸, “回身把平儿先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