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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科到需要哈佛课程体系改革考论以美育类课程为例哈佛通识教育(美育类)实地考察报告之二 中国文化传统的体现 甘阳在《大学通识教育概述》中明确指出了高中院校相互孤立的现象。 一种看法是我们的通识教育课就这样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提出更严格的教学要求。有人甚至会说,中国是中国,美国是美国,中国的通识教育没有必要非效法美国大学的做法。但我以为我们不应自欺欺人。首先,中国所有的大学实际都在学美国大学,尤其目前的通识教育更是都特别标榜在学美国大学体制,特别是所谓哈佛模式。真正的问题在于,中国许多大学往往学的都是美国大学比较表面外在的东西,而没有学美国大学真正好的地方,这就是它对通识教育课程的严格要求和严格训练,从而确保精英教育的水准。 如果说这段话指出了国内高校“有人”固步自封的虚妄,那么我们想说的是,哈佛课程体系改革的理念、思路和操作模式,既值得借鉴,也不是全都高不可攀。只要摒弃夜郎自大、坐井观天的成见,继承谦虚、包容的中国文化传统,将哈佛智慧有选择地“拿来”,那么逐渐接近哈佛,并在局部有所超越,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笔者看来,哈佛大学最值得借鉴的一点是:追求完美。尽管美国和世界许多高校把哈佛核心课程体系(Core Curriculum System)视为现代大学通识教育的模板,但哈佛最新课程改革的首要动因,恰恰是看到这“模板”显在和潜在的弊端。哈佛人发现,核心课程施行以来,各学科学术带头人增加了,推动世界发展的卓越人才却少了,这是哈佛“堕落”的证据;另一方面,哈佛大学面向全球招生的规模日益扩大,而新世纪对高端人才——包括世界各地的“优秀领导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也对通识课程提出了全新的要求,旧有的课程体系已经不适应新的时代需要……毋庸讳言,哈佛大学摒弃全球众多高校趋之若鹜的核心课程体系,追求更完美的课程体系,既来自俯视全球的霸气和视野,又来自居安思危的危机意识。这些哈佛精髓,完全可以在中国文化土壤中找到同样的文化元素。此外,哈佛通识教改的全新理念和智慧结晶,也对我国高等教育的积弊提供了大量可资借鉴的积极因素。 一、 学费改革的原因 (一) “孤独的受害者”的反思 毋庸讳言,哈佛大学于1978年开始推行的核心课程体系,曾经被公认为是最好的。但哈佛人对其不足和弊端,从来都是采取“零容忍”态度的。从上世纪末开始,陆续有批判性和建设性的意见形诸文字。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教授、知名统计学专家理查德·莱特(Richard J. Light)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花了十年的时间,围绕“使每位学生都充分利用大学时光”的主题,先后与1600多位哈佛本科生进行了一对一的对话,然后用这些珍贵的第一手访谈资料,写成了《充分利用大学时光——哈佛大学生访谈录》;本轮改革启动之后,原哈佛大学校长D·C·伯克(Derek Curtis Bok,1971-1991在任)撰写了《未充分发挥潜能的大学教育》;原哈佛学院院长,计算机教授哈里·路易斯(Harry R. Lewis)的专著《卓越却没有灵魂——一所杰出的大学如何忘记了教育》,更是对哈佛大学课程体系的弊端提出了入木三分的批评。 2001年上任的校长萨默斯(Larry Summers)将埋藏在哈佛师生、管理者那里多年的能量激活,催动了本轮课程改革,并将上述尖锐批评哈佛教育现状的论著,统统进入了通识教育改革最重要参考文献的资料袋,这,需要怎样的气度?而这一点,恰恰是哈佛大学在世界高校之林“傲视群雄”,成为“高校教改前沿阵地”和世界高等教育理念“风向标”1的前提和保障。 对核心课程弊端的反思,使哈佛大学管理层坚定了必须对核心课程动大手术的信念。尤其是,哈佛人发现:哈佛毕业生在各学科成为领军人物的数量似乎增加了,但担任国家优秀领导人的数量少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核心课程在强调“研究型大学”理念的同时,偏离了“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的轨道,走向了“对某一种技艺,某一门类学科的专才培养”的“堕落”。在这方面,路易斯的批判尤为尖锐。他在《卓越却没有灵魂——一所伟大的大学如何忘记了教育》的结论部分,毫不留情地批判了哈佛笼罩在美丽光环下的“堕落”: 哈佛努力在许多方面追求最优秀的,而且它经常是成功了的。但它恰恰是在以牺牲更大目标为代价来维持它的“世界第一”的声望。领导者们允许学校的使命从培养伟人的教育,堕落到满足毕业生市场的需要。对他们来说,哈佛已经不再是一个“山巅之城”2,而堕落为一个商标。 …… 核心课程的教授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讲了什么就算什么。于是教授讲授的内容堕落为:学生想听什么我就讲什么。而学生趋向学那些已经学会了的东西以轻松地获得学分;教授则回避了那些不能讨好学生,但能给予学生启迪的东西。这样,自由教育就堕落为教授和学生之间庸俗的妥协,而不能尽造福于学生和为他们的社会服务的长期的使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