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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人意以自尊大说考论 在1968年出版的《契丹史》演示稿中，陈先生更早地使用了“北南朝”的概念。1982年，他发表了一篇关于辽金历史的研究文章，正式提出“宋辽金时期是祖国历史上的另一个重要南北”的观点。1983年，他写了一篇关于辽金王朝地位的文章，称“辽金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个北方朝”。陈述先生所提出的宋辽金是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南北朝的观点,逐渐为海内外学者所接受。然陈述先生并未对宋辽金互称“南北朝”问题进行深入讨论,后人有关文章虽然有所涉及,但仍存在一些模糊不清以及认识不一的问题,因此,笔者不避浅陋,拟就辽人自称“北朝”问题做进一步讨论,不正确之处,敬请读者批评指正。 一 辽人灭后晋,即在诉讼后至辽人本质 关于辽人自称“北朝”的问题,学界虽然已经取得了共识,但在辽人何时开始自称“北朝”的问题上还存在不同意见。有人以为,“自重熙年间起,辽朝开始以北朝自称”,将辽人自称“北朝”的时间确定在辽兴宗以后,似乎与史实存在较大距离。实际上,早在契丹与五代并立时期,就已经有了“南朝”和“北朝”的称呼。据史书记载,后晋政权建立之后就开始称契丹为“北朝”,契丹则称后晋为“南朝”而自称“北朝”。如后晋天福元年(936),石敬瑭在契丹帮助下当上了“儿皇帝”,闰十一月大赦天下,称“遇北朝皇帝英明鉴古”,“俾成大业”,(卷93,《帝王部赦宥第十二》)即称契丹为“北朝”。天福三年(938),契丹派遣中书令韩(颊)赴晋册-晋高祖石敬瑭为“英武明义皇帝”,(卷8,《晋本纪》,p.83)石敬瑭为了回报契丹,拟遣兵部尚书王权出使契丹,为契丹主耶律德光及其母上尊号,“权辞以老病”不肯行,(卷329,《宰辅部任职兼领奉使任职》)石敬瑭下诏罢去王权兵部尚书之职,称“王权昨差北朝国信使,坚不肯收接敕牒”(卷114,《晋高祖停兵部尚书王权官诏》)等,诏文中所说的“北朝”,即指契丹。随后,石敬瑭改派赵莹、冯道等赴辽为辽太宗及其母上尊号,冯道在受任时回答石敬瑭的话说:“陛下受北朝恩,臣受陛下恩,何有不可ue793”(卷126,《冯道传》,p.1658)冯道到达契丹以后,曾对辽太宗耶律德光说,“南朝为子,北朝为父,两朝皆为臣,岂有分别哉ue793”(卷126,《冯道传》引杨億《谈苑》,p.1659)分别称后晋为“南朝”,称契丹为“北朝”。天福八年(943)石敬瑭死,少帝石重贵即位,遣使告哀契丹,“无表致书,去臣称孙”,(卷88,《晋书景延广传》,p.1144)并下诏罢去“太原往例每年差人押送葡萄往北朝”之贡物等,(卷46,《帝王部智识》)契丹大怒,遣使赴晋责问,晋臣景延广令契丹回图使乔荣“归语而主,先帝为北朝所立,故称臣奉表。今上乃中国所立,所以降志于北朝者,正以不敢忘先帝盟约故耳。为邻称孙,足矣,无称臣之理。北朝皇帝勿信赵延寿诳诱,轻侮中国。”(卷283,后晋天福八年九月戊子条,p.9253)天福九年(944)正月,晋少帝又在所下亲征契丹诏书中说“朕以恭承先旨,尊奉北朝”(卷118,《晋少帝亲征诏》)等等,所说“北朝”都是指契丹。从上述史料中可以看出,后晋政权建立之初,后晋皇帝及其大臣就已经明确地称契丹为“北朝”了。据此分析,契丹为了与晋人称契丹为“北朝”相呼应,也应该称后晋为“南朝”而自称“北朝”,由于史书缺少这方面的记载,我们还不敢断言后晋政权建立之初,契丹就已经自称“北朝”了。但到了辽太宗灭亡后晋以后,契丹自称“北朝”的史料就已经屡见不鲜了,比如,辽太宗于会同十年(947)正月,灭亡后晋以后,曾对尚未建立后汉政权的刘知远说“汝不事南朝,又不事北朝,意欲何所俟邪ue792”(卷286,后汉高祖天福十二年正月癸丑条,p.9336)又曾说:“我破南朝,祇得李崧一人而已。”(卷108,《李崧传》,p.1420)辽太宗在这里所说的“南朝”无疑是指后晋政权,“北朝”则是指契丹《新五代史》还记载,辽太宗灭亡后晋,意欲仿照中原制度“将视朝”,“有司给(韩)延寿貂蝉冠”,给张砺“三品冠服”,张砺不肯受,说“吾在上国时,晋遣冯道奉册北朝,道赍二貂冠,其一宰相韩延徽冠之,其一命我冠之。今其可降服邪ue793”(卷72,《四夷附录》,p.898)张砺在这里所说的“北朝”也是指“契丹”。张砺虽然是由中原进入契丹的汉人,但他已为契丹所用,并以契丹自居,因此,他称契丹为“北朝”也寓有辽人自称之意。如是,我们完全可以说,早在辽人灭亡后晋之时,辽人就已经明确地自称“北朝”了,并非是到了辽兴宗重熙年间(1032-1055)以后,才开始自称“北朝”。 辽人不仅在五代时期称后晋等政权为“南朝”而自称“北朝”,到了北宋政权建立之后,也称北宋为“南朝”而自称“北朝”。如,建隆二年(961)十一月,契丹涿州刺史耶律琮在致宋知雄州孙全兴的书信中称“切思南北两地,古今所同”,“今兹两朝,本无纤隙”,(蕃夷一之一、蕃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