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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职业的形成与变迁 学术职业是一项社会工程职业。分工将社会劳动细分为不同类型的工作,当一种工作成为了长期的、稳定的以获得报酬为目的之一的有价值的社会活动时,就成为了一种职业。学术职业和从事商品生产的其他职业有着本质的差异,这些职业通过物化的资源和资本活动来实现其社会价值,而学术职业则通过高深知识活动来体现社会价值。“高等教育的主要商品是知识。”(P287)而生产这种商品的正是学术职业。因此,高深知识是学术职业与非学术职业的一个根本分界。高深知识与学术职业存在着天然的密切关系。从高深知识的维度来研究高等学校教师从事的职业,分析其职业活动的规律,对于我们理解高校教师群体所从事的职业并进行制度设计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一、 学术职业的萌芽 知识是人们在社会实践中产生和形成的。最初的知识是一种经验知识,是人们在社会活动中积累起来的经验。这种经验知识不断被学者进行系统化和理性化处理的过程就是知识的分类的过程,而知识分类的结果形成学科。正如伯顿·克拉克所分析的那样:“知识是通过世世代代累积起来的,各门学科都是历史发展的产物,它们随时间迁移而发展。”(P15)在知识系统化和理性化的过程中,知识发生了分类和分层。在古希腊时期,所有的知识都被称之为哲学。在这个时期,哲学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而是所有知识的统称。柏拉图是西方第一个将知识进行分类的哲学家,他将知识分为辩证法(理性知识)、自然哲学(自然界的知识)、精神哲学(伦理知识)三类(P37)。亚里士多德意识到知识是具有不同性质的,他将作为存在的本质的一些知识称为“第一哲学”,关于自然界的知识称为“第二哲学”。在这种划分中,知识的分层开始形成,知识的等级性开始出现。知识的分类分层导致了一些知识开始从经验知识中分离出来,成为一种需要归纳、抽象和思考然后才能传播的理性知识。西方最早也最有影响的高等教育机构——阿卡得米学园就是研究和传授这些知识的场所。学者在这里研究和传授知识,并获得报酬,成为最早的学术职业。学术职业是同研究和传授知识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可以说,正是知识的分类分层才导致了学术职业的萌芽。 广义的学术职业伴随着学校教育的形成而产生,因为学校教育需要专门的教师来从事这一专门化的职业。教师通过从事教学或研究来获得政府、团体组织或个人支付的薪酬,以获得继续从事职业的可能。从事学术职业的人群主要是“知识分子”群体,“知识分子”群体包括学者、讲师、教士、思想家等社会各阶层的人士。“知识分子”从事的并不一定是学术职业,一些知识分子有着多重的社会身份,只有知识分子把知识的研究和传授作为一个稳定的、长期的职业,并作为主要收入来源的时候,其从事的才是学术职业。 现代大学发轫于欧洲中世纪。在欧洲中世纪,学术职业作为一种“以思想和高深知识”(P1)的职业逐步形成,并对大学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在12-13世纪这段时期,受当时社会经济、政治、宗教文化的影响,大学的最初形态——学者行会开始形成,教师群体开始出现,社会出现新的分工,从事学术工作的教师开始成为区别于手工业的另一种职业形态——学术职业。学术职业是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满足社会对于神职人员、法律工作者、医生等专业工作者的需要而形成的。在学术职业的形成过程中,学者和学者群体发挥了重要作用。一方面,学者从事的学术职业为大学的兴起提供了物质条件;另一方面,大学的兴起又为学术职业群体的形成提供了平台。在这个时期,学术职业开始成为一个制度化的职业。具体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学术职业的从业人数较多,开始成为一种对社会有影响的、稳定的、长期的职业;二是形成了行会组织,保护教师的权益;三是对教师有一系列的制度规定,如执教权,实际上就是职业的准入资格制度,以及获取报酬等自律性制度规定等;四是获得了一系列由教会或者政府授予的特权;五是有专门的职业称谓,如教授等。六是垄断和控制了相当多的高深知识领域,并通过高深知识为社会服务。从欧洲中世纪学术职业的形成来看,学者从神职人员、医生、法律的职业中分化出来,转变成具有独立尊严和合法性的专门从事高深学问教学和研究,并通过高深学问来获得社会认同的专门职业。 学者对于知识的规训使得其成为一种专门化较高的学科知识,这种专门化的学科知识从整个知识体系中分离出来,成为一种区别于一般经验知识和基础知识的高深知识,这种高深知识比经验知识更加理性化,比基础知识更加高深化。布鲁贝克认为:“这些学问或者处于已知与未知之间的交间处,或者已知,但由于它们过于深奥神秘,常人的才智难以把握。”(P2)高深知识是知识中比较高深和深奥的部分,是建立在一般性知识基础之上的,掌握一般性知识是学习和掌握高深知识的前提。伯顿·克拉克认为,“高深知识具有日益专门化、数量越来越多、知识密集性、知识广博性和自主性越来越高的特点。这些知识具有内在的逻辑性和内在的自主性倾向。”(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