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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应友善、追求善,应避免恶 传统观点认为“我们必须为善辩护，为善辩护”（以下简称“为善辩护”）是最基本的道德原则，并认为“是对人类行为的绝对道德命令”。遵从该原则的行为就是善的行为, 违背该原则的行为就是恶的行为。最近, 这一观念受到了天主教新自然法学派 (New Natural Law School) 的严重挑战1。在该学派看来, 把“行善避恶”看作道德原则是错误的, 它实际上是一个前道德的原则, 而不是道德的原则。基本的道德原则是:在行动时, 人们不应违背任何基本人类善。本文的主要任务是阐明“行善避恶”不是道德原则的理由, 及对基本道德原则的表述。 一 善的核心含义:存在的完善 与阿奎那一样, 格里塞、芬尼斯和博伊尔等人也把理性被区分为理论理性与实践理性, 认为它们是人类同一理性的两种不同运作方式, 显示的是同一理性的两种不同功能。理论理性的任务是理解事物的本质, 从而获得关于实在或客观世界的真理, 而实践理性则与人类行为相关, 它要为人们应当如何行动提供实际的指导。 新自然法学派指出, 在决定采取某一行动时, 我们首先需要实践理性基本原则的指导。那么, 实践理性的基本原则 (第一原则) 是什么呢?在这个问题上, 新自然法学派同样继承了阿奎那的思想。在阿奎那看来, 实践理性的第一原则是:“行善避恶”。格里塞等人也把实践理性的第一原则确定为“行善避恶”。根据新自然法学派的观点, 实践理性第一原则是一个前道德的原则, 不是道德的原则。新自然法学派为什么会提出如此一个与传统观念截然不同的主张呢?这要从他们对善恶概念的理解说起。 新自然法学派继承了奥古斯丁和阿奎那关于善与恶的学说。根据奥古斯丁的看法, 天主创造的一切事物都是好的, 存在的东西都是善。恶仅仅是善的缺乏, 所谓“缺乏”, 指应该有的没有, 应该存在的不存在, 因而“恶”不是本体, 而是背离本体, 趋向非存在。奥古斯丁把这种本体论意义上的“恶”分为三类:物理的恶, 指事物的自然属性所造成的损失或伤害;认识的恶, 指把错误当作正确接受, 把正确当成错误拒绝;伦理的恶, 指人们无视责任, 沉湎于有害的东西。阿奎那的善恶观与奥古斯丁的类似, 也认为存在的就是善的, 恶则是善的缺乏2。 在新自然法学派那里, “善”的核心含义指存在的圆满性, “恶”则指应该存在的东西的缺乏。先看善的核心含义。根据圣经, 所有受造物都来自天主的创造, 所以它们都是好的:天主创造的一切都“甚好”。 格里塞据此说道, 存在就是善。善就是没有缺损, 没有缺乏, 它是“存在的圆满性”。格里塞提醒我们说, 受造物不是一开始就有完全的存在, 它们有一个逐渐成长发展的过程, 而它们的善“取决于在其存在的每一阶段成为它们所能成为的东西。然而不是潜能的每一种实现都是善的。善在于导致存在和存在得更多的潜能的实现。”3“善指存在和更多的存在。”4善即圆满的存在, 是应该存在的东西存在, 是存在和存在得更多。 格里塞指出, 根据基督教信仰, 恶不是虚幻的, 而是实在的, 但恶与善却有着不同的性质。恶不是应该存在的东西, 它“是应该存在的东西的真正缺乏”5。也就是说, 恶这种缺乏是真实的, 是一种客观的状况, 但作为一种缺乏或非存在, 恶又不是与善相对立的肯定性实在。例如, 死是真实的, 但死不是另一种与生在一起的方式, 它是曾经活过的生命的缺失, 因而在某种意义上, 死是不该失去的生命的缺失。恶是缺失, 是存在的某种缺失。 在格里塞看来, 恶“出现在受造物中被扭曲、被损害或被败坏的东西中。恶的东西的恶就正是扭曲、损害或败坏的因素。这种因素是一种缺乏, 是应该出现和完善的东西的真正缺失。”6所以, 恶是事物的某种恰当实现的缺失, “恶在于阻碍进一步可能性的潜能的实现, 它倾向于限制对一个实体以另外方式开放的自我实现的机会”,7从而导致越来越少的存在, 直至最终不存在。就此而言, “恶是寄生性的:它是在存在的东西中的缺失, 使它们没有它们应该拥有的存在的圆满性。”8正如博伊尔和威廉·梅尔说:“存在着恶的行为、恶的人和恶的事物, 但恶并不拥有善的本质性的实在。任何实在中的恶, 都是在该实在中的恰当完善的缺失, 是应该存在的善的缺失。世界上之所以有恶, 是因为事物未能拥有造物主意愿让它们拥有的实在的圆满性。”9可以看到, 恶与善不同, 善具有本体论的地位, 而恶则没有, 作为善的缺乏, 它是附属于善的东西。 由上可以看到, 新自然法学派所说的“善”是本体论意义的善:善即存在, 也指能够使人得到完善的东西 (当然包括道德上善的东西) , 而“恶”指善的缺乏, 指使人的存在达不到完善或圆满的东西。因而, 格里塞等人认为, 实践理性的第一原则本身还不是道德原则, 它是好的思维和坏的思维都会使用的原则:“它并没有在道德上确定什么是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