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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犯罪要件的配置 一、 犯罪构成要件的排列顺序 与大陆法系刑法中渐进式犯罪构成的理论不同，我国刑法中的联合犯罪论系前苏联的相关刑法理论。经过多年的研讨、修正和发展,如今已具有诸多自身特色,并在我国刑法理论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而犯罪构成共同要件(以下简称犯罪构成要件)的内容如何,无疑是我国刑法理论界争议颇多的焦点问题。当然,在此问题上通说仍持“四要件”说,即认为任何犯罪的成立都必须具备四个要件:犯罪客体、犯罪客观方面、犯罪主体、犯罪主观方面,或者称犯罪客体要件、犯罪客观要件、犯罪主体要件和犯罪主观要件。笔者认为,虽然“四要件”说尚需完善与改进,但其基本框架是科学合理的。而本文也正是以此为基础,以进一步探究犯罪构成要件的逻辑顺序问题。 犯罪构成要件应当以怎样的顺序排列?对它们的排列应当体现一种怎样的思维逻辑?在我国早期的刑法著作中,关于此一问题欠缺专门讨论,排列顺序几乎都是犯罪客体—犯罪客观方面—犯罪主体—犯罪主观方面,而并未作任何论证与说明。实际上,犯罪构成要件的逻辑顺序问题,不仅关系到犯罪构成体系乃至刑法学体系的科学性与否,甚至也关涉犯罪构成理论能否正确指导司法实践,因而对之予以深入研究甚有必要。 二、 关于罪构成要素逻辑顺序的理论争论 (一) 关于犯罪结构理论的研究 1. 样品的排列顺序 在前苏联刑法理论中,对于犯罪构成要件的逻辑顺序即有多种排列方法,可谓歧见纷呈。按照著名刑法学家特拉依宁的考察结论,旧俄时期(十月革命前)的季斯甲科夫斯基教授于1875年出版的《普通刑法初级读本》中,犯罪构成四要件的排列顺序就是犯罪的主体—犯罪的客体及对象—犯罪的主观方面—犯罪的客观方面(P.99)。由全苏法学研究所集体编写并于1938年出版的《刑法总则》教科书,将犯罪构成的四个要件依次排列为主体—主观方面—客体—客观方面(P.51)。而1948年孟金沙教授主编并出版的刑法教科书《苏联刑法总论》则将客体和客观方面提到了前面,从而形成了犯罪客体—犯罪客观方面—犯罪主体—犯罪主观方面的排列顺序。此后,特拉依宁教授所著于1948年出版(中译版为1958年)的《犯罪构成的一般学说》以及B·M·契柯瓦则教授主编并于1952年出版(中译版为1954年)的《苏维埃刑法总则》均沿用此一排列顺序(P.44)(P.99)。而库德利雅夫采夫在其主编并于1956年出版(中译版为1957年)的《苏联法律辞典》(第2分册)中,则采用的是犯罪客体—犯罪主体—犯罪客观方面—犯罪主观方面的排列顺序(P.36)。这一排列顺序也为H·A·别利亚耶夫等主编并于1977年出版(中译版为1987年)的《苏维埃刑法总论》所承袭(P2-3)。然而值得指出的是,前苏联上述诸多书籍均只限于观点的罗列,而都没有进一步论证如此排列四个要件的理论依据。这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明,前苏联刑法理论中并没有重视犯罪构成诸要件之间的内在逻辑,因而令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 2. 排列顺序理论的通说:“谁是犯罪主体”思想的实践中心 我国刑法中的犯罪构成理论由于完全脱胎于前苏联刑法中的相关理论,因而最初在犯罪构成要件逻辑顺序问题上也只是简单的援引,而同样未作深究。在最初见诸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刑法教研室编著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总则讲义(初稿)》中,就开始采取犯罪客体—犯罪客观方面—犯罪主体—犯罪主观方面的排列顺序。而这种排列方法与当时在人大刑法教研室任教的前苏联刑法专家贝斯特洛娃的主张不无关系。1事实上,这一逻辑顺序不仅为我国上世纪50年代印行的几本教科书所采用,也同样为“文化大革命”之后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大多数刑法教科书所承袭。例如:由吉林大学法律系1979年8月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教程(总则部分)》、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刑法教研组1981年2月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总则)讲义》、北京政法学院刑法教研室1981年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讲义(总则部分)》等,均持上述观点。及至全国第一本刑法学统编教材《刑法学》,也同样采纳上述排列顺序(P.99-100)。该教材的面世,可以说完全奠定了此一排列顺序理论通说之地位,并成为此后诸多教材的摹本。 然而,正如黑格尔所言,“孰知非真知”!在本人的博士论文《犯罪主体论》中具体研究犯罪主体的地位时,笔者首先开始关注犯罪构成要件的逻辑顺序问题,并对通说的排列顺序产生了疑问。经反复思考和比较,笔者认为,犯罪构成要件的实际逻辑顺序应是:犯罪主体—犯罪主观方面—犯罪客观方面—犯罪客体。即符合犯罪主体条件的人,在其犯罪心理态度的支配下实施一定的犯罪行为,危害一定的客体即社会主义的某种社会关系(P.49)。 随后,在笔者所主编的第一本由中青年学者为作者的全国高等学校法学教材《刑法学通论》一书中,在全书作者们集体讨论但并未完全取得一致意见的情况下,由笔者执笔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