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雍亲王谕》补遗.docx

年羹尧《雍亲王谕》补遗 “雍亲王训”1原藏于紫城景阳宫。20世纪30年代，故宫博物院文献馆在《文献丛书》第一卷中发表。出版时，他被称为“雍亲王年庚尧书”。这份珍贵档案自面世即受到了历史、档案学者的特别重视。在以往的清史研究中, 很多学者对其内容多有引征, 有以印证旗属主仆称谓, 有以印证雍年交恶源头等等。但引征学者用取所需, 局限于具体研究目的而缺少对该件档案的细致品读和系统分析, 加之《文献丛编》第一辑公布时, 编者又忽略了该谕封套文字, 故未能全面揭示其内容信息并对其价值作出准确评价。为此, 特借工作之便, 反复研读原文并辅以其他相关史料撰文以述心得, 希望能对读者进一步认识该件档案的史料价值、特别是在探究康熙帝晚年择储意向方面的价值有所补益。 一、 严肃申斥年注重改造制度 考虑到《文献丛编》在公布“雍亲王谕”时没有同时展示该“谕”的封套信息, 且图小字密, 阅读吃力, 加之该文献出版数量不多, 见过原件的学者更少, 故有必要先就“雍亲王谕”的形制和内容做一扼要介绍。 这份“雍亲王谕”, 装于纸质白色封套之中, 封套上除书有“年总督开拆”字样外, 再无其他任何字迹。该“雍亲王谕”为折页式, 高约16厘米, 宽约8厘米, 如巴掌大小, 加开面共计10扣。开面上印有紫红色五爪云龙图案, 内里套印红色竖格, 每扣8行, 共有文字71行, 文后钤盖“和硕雍亲王宝”, 未属具文日期。 该“谕”开门见山, 自痛骂年羹尧为“儇佻 (轻浮、轻佻之意) 恶少”起, 从五个方面对其加以严厉申斥:1、斥责年羹尧违反国朝祖宗制度, 无视有关王门旗属主仆称呼的规定, 于启中称职, 即在给本门之主具启时加属自己的职衔, 屡谕不改, 不仅心存不满, 竟敢公然狡辩、抗拒。并且具启用词不讲究礼仪, 言词皆谬, 违背主子奴才之礼数。2、指责年羹尧在妃母千秋大庆和阿哥完婚等庆典时, 从来不道贺, “六七个月无一请安启字, 视本门主子已同陌路人矣。”3、斥责年羹尧不仅在蜀骄横不法, 狂悖无忌, 而且“尚敢谓今日之不负皇上即异日之不负我者”, 企图诱使主子生非分之想。4、斥责年羹尧与孟光祖“馈遗授受” , 警告其“此事不仅众人皆知, 而且出自汝家人之口”, “竟敢蒙混皇上, 侥幸漏网”。“此一事是即汝之现在所以负皇上而将来之所以必负我者也”。另外, 对主子成全下人之心不思报答, 反而公然跋扈, 此种表现“是即汝之现在所以负我即异日之必负皇上者也”。5、指责年羹尧不孝, 不顾父亲 (年遐龄) 年老, 把七八个儿子全部留在任所, 只在娶亲时方准回京。 除斥责之外, 雍亲王胤禛特别警告年羹尧, 他已将其不肯称奴才和妃母、阿哥庆典不问安, 以及孟光祖之事与所具“异日”之启存留, 若“一一奏明, 谅皇上自有定夺”。另外, 他还要求今后年羹尧十岁以上的儿子“俱着来京侍奉汝父”, 其他从前出京时请去读书的弟侄, 也必须马上回京毋留在外。同时, 着意通报了其父年遐龄的态度:“汝父见汝此启, 当余之面痛哭, 气恨倒地, 言汝疯狂乱为。” 最后, 他向年羹尧指出两种后果:“诚能……真实悔悟, 则诚汝之福也;其犹执迷不悛, 则真所谓噬脐莫及者也。” 究其核心是给年羹尧罗织的五大罪状, 可概言之:来启称职, 有僭越之嫌;久不问安, 有失礼之行;暗喻储君, 有大逆之举;涉嫌钦案, 有犯罪之实;不敬父老, 有伪孝之德。若告于皇上难逃灭族之灾。由此可见, 这一用词尖刻、杀气腾腾的 “雍亲王谕”, 不仅形制特殊, 而且内容重要。 二、 对内容使用规定的认识 从“雍亲王谕”所用信笺誊印格式来看, 与目前所能见到的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其它 “王谕”不同, 就整体来说, 馆藏“王谕”大多在用纸、用语、格式方面比较随便, 无统一规制。“雍亲王谕”书写使用了专用信笺, 而其引起学者特别关注的是开面上所印紫红色五爪云龙图案。这一图案被目睹此“谕”原件的一些学者疑为伪迹。他们认为, 亲王只能使用四爪云龙图案, 使用五爪云龙图案则属于违制, 因此, 此谕很有可能是胤禛在成为雍正皇帝后在为年羹尧罗织罪名时的杰作, 而并非胤禛与年羹尧书信往来的原始记录, 但执此议者终未能说明亲王不得使用五爪云龙图案典出何处。 为此, 笔者仔细翻阅了相关典籍, 特别是康熙朝《会典》, 并对其中的王府礼、表笺式、公式、印信等章节逐字搜求, 以印证于清代亲王的有关礼仪规定, 结果均未找到亲王在文书中使用五爪云龙图案是否违制的条文。最后笔者在进一步通览《会典》的过程中, 于王府规制一章查到了有关王府建筑彩绘的规定。2从这一规定来看, 在康熙朝, 亲王府的门、柱和屏是可以使用五爪龙图案的, 所禁止的只是使用雕刻工艺来处理这一图案而已。这些虽非亲王信笺使用五爪云龙不涉嫌违制的直接证据, 但信笺图案与建筑彩绘当可以同理而论。此外, 在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