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汉语》所字新解.docxVIP

《古代汉语》所字新解 王力主编的《古代汉语》第一卷解释了“易龙说赵王后”中的“易君使”，“你可以做皇帝的使者”。在《古汉语通论》(十二)中,又把“所”称为“特别的指示代词”,认为这“所”字指代“使之”的方式方法。其后,郭锡良等编的《古代汉语》承此说,认为:“所使之:指支使他的方式。‘所’:指示代词,指代‘使之’的方式。之:指长安君。全句的意思是:随便你怎么支使他。”中国集邮出版社出版的《古文直译》则把“所”当作“疑问代词”,但也认为这“所”字指代“使之”的方式,并译为“怎样”,把此句译为“任由您怎样派遣他(指长安君)”。此后,李凤恩、秦万生两位同志曾撰《“恣君之所使之”中“所”字之浅见》一文(载《语文学习》1 9 8 7年第2期),力主后说,认为把该句中的“所”字解释为“疑问代词”,译作“怎样”,就把赵太后“对她小儿子的安置是无条件的”这个意思“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这样的“直译”,“符合原意”,所以,“堪称最佳答案”。 上面这些大致相同的看法,具有相当的普遍性,甚至可以说是代表了现在学术界的一般看法。但我们觉得这很有重加探讨的必要,故不揣愚陋,略陈管见于下。不当处,敬祈方家补正。 我们认为,把“所”解释为“指示代词”或““疑问代词”乃是一种误解,而肯定这种解释,则又是对原文的一种误解。 首先,“所”字决不是一个疑问代词,因为“所”字并不是用来表示疑问的。这一点十分明显,无须多加辩说。须指出的是,例不十,不足以为法。凭这么一个例子,而且又是用它的现代汉语的译文来确定“所”字是疑问代词,这种方法显然是不科学的。它的结论当然也是靠不住的。我们认为,对古汉语中的词的功能和意义,必须用古汉语的语言意识来体会,必须用足够的语言事实来论证。 至于把“所”字当作“指示代词”,认为它指代“使之”的方式,这种认识也是值得进一步加以探讨的。因为“所”字即使是将“所使之”变成名词性的“所”字结构,但严格地说,它至多也不过是一种结构助词罢了。它与一般代词的语法功能诚然是不同的,它不能独立地充当主语、宾语等句子成分,而必须与动词性词语组成“所”字结构后才能充当句子成分,它的语法功能仅仅是助成一个语法结构而已。所以,名之曰代词,实有违词类划分的原则,把这“所使之”的“所”字称为“代词”并不妥当。但我们认为把它当作结构助词,也是不可取的。 该句的“所”字,应是语助词,而不是所谓的指示代词(如《古代汉语》所说)或结构助词。我们的理由主要是: 一、这“所”字并没有实际的词汇意义,它根本不表示“怎样”。至于“赵太后对她小儿子的安置是无条件的”这层意思,并不是“所”字所包含的,而是“恣”字所产生的。如果没有“恣”字,就不会有这层意思;相反,如果没有“所”字,即说成“恣君之使之”,则其“无条件”之意犹存。因此,我们决不应该把“恣”字由任凭义所产生的这种语义影响归之于“所”字,从而把“所”字看作是含有“无条件”意思的词语,并把它解释为“怎样”。 二、这“所”字根本不指代“使之”的方式方法。赵太后所谓的“恣君之所使之”,其真正的含义只是在同意触龙把长安君遣往齐国作为人质,而并非在表示自己对派遣长安君作为人质时所采用的方式或手段的看法。也就是说,“恣君之所使之”的真正含义实为“恣君之使之”(“听凭您派遣他”,也即“听你的,让他去作人质而遣往齐国吧”之意),而不是“听凭您用什么手段来派遣他”。因为文中触龙与赵太后争端的焦点是以长安君为质,而不在如何使长安君为质。这一点文中表达得极其明确。我们决不能以文害辞,以辞害意,因为这个“所”字而歪曲了此文之主旨。 三、在古汉语中,“所”字用在动词前作为语助,虽为今人所忽略,但却是古汉语中的一种语言事实。这一点王引之《经传释词》早已言及。现不妨将王氏所举之例录于下,以供参考: 3)无所用盟,请便公子约之.(《公羊传·襄公二十七年》) 考之古籍,“所”字用作语助者不乏其例。如: 5)明年,人之所以毁死者岁十余人。(《韩非子·内储说上》) 下面的例子,用“所”字与不用“所”字,其意义相同,很能说明问题: 6) a、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孟子·尽心下》) b、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孟子·离娄下》) b、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别无恶于智矣。(《孟子·离娄下》) b、北宫黝之养勇也。(《孟子·公孙丑上》) 9)a、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孟子·离娄下》) b、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贵也。(《孟子·离娄下》) b、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孟子·告子上》) 11)a、无所往而不为原人。(《孟子.尽心下》) b、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礼记·中庸》) 12)a、以愚人之所惛,处治事之官而为其所然,则事必乱矣.(《韩非子·八说》) b、以智士之计,处乘势之资而为其私急,则君必欺焉。(《韩非子·八说》) 1 3)然别寡人安所太仁,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