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武《易音》中的义与音.docxVIP

顾炎武《易音》中的义与音 《音乐》这五本书构成了顾炎武古音乐的完整体系。《易音》是最重要的诗集形式的证据，古音系统本身没有独立的学术价值。不过从易学角度看,顾炎武的《易音》实开以科学的方法系统研究《周易》古音系统之先河,而且我们发现在《易音》里已经总结出区别于一般古音研究的较为完整的《易》音研究条例,它们得到清代学者的承继拓展,从而使得《易》音研究与易学研究发生细致入微的联系,极大推动了易学研究的精深化。本文将顾炎武《易》音研究条例归纳为六条,并对其中最为重要的条例——“承其义则亦承其音”进行较为详实的辨析,从而说明这些条例对顾炎武《易》音研究所产生的影响,这些条例又如何在其易学方法与思想之间发生细微的联系。 顾炎武《易》音研究条例如下: 1.反对“连比象占以就其音”; 2.反对“牵合上下以就其音”; 3.承其义则亦承其音; 4.卦辞与爻辞分别离析; 5.《易经》与《易传》分别离析; 6.《易》音与《诗》本音不合者为“方音”。 对我们的讨论来说,前三条最为重要。需要指出的是,《易音》是顾炎武音学系统中有机部分,许多论述都与他的音学系统密不可分,因此,我们在讨论中将结合顾氏《音论》卷中、《唐韵正》、《古音表》来进行综合解析。 一 《易》音条例 对于《周易》文本,顾炎武主张“复程朱之书以存《易》”(《日知录》卷一“朱子《周易本义》”条)。朱熹从古本《易》,认为“《周易》自伏羲画卦,文王作彖辞,周公作爻辞,称之为经。经分上、下两篇。孔子作十翼,谓之传。”(《日知录》卷一“朱子《周易本义》”条)。因此,顾炎武《易音》首先主张卦辞韵文与爻辞韵文分别离析,此即条例4。 顾炎武在《易音》“艮彖辞”后注云: 古者卜筮之辞多用音和,以便人之玩诵。虽夏商之易不传于世,然意其不始于文王也。《易》彖,文王所作,其用音止此。所以然者?《易》之体不同于《诗》。必欲连比象占、牵合上下以就其音,则圣人之意荒矣。故但取其属辞之切者。(《易音》卷一) 这段话提出了两个《易》音条例:条例1——反对“连比象占以就其音”;条例2——反对“牵合上下以就其音”。顾氏取朱子之说,认为彖辞(即卦辞)乃文王所作,彖辞韵读寥寥四条,主要因为《周易》文体与《诗经》不同。如果为了照顾每卦卦爻辞韵读的连贯,从而把象辞、占辞牵连比附,把卦爻辞之间的韵读上下牵强相协,那么这将远离圣人为《易》作卦辞(彖辞)的本意。 上述三个条例(条例1、2、4)都体现了顾炎武为学尚古的思想: 三代之时,其文皆本于六书,其人皆出于族党庠序,其性皆驯化于中和,而发之为音,无不协于正。……天之未丧斯文,必有圣人复起,举今日之音而还之淳古者。(《音学五书·叙》) 这同时也体现了顾氏对《易经》文本的史源学意识,只不过顾氏和以后的清代学者对此都没有给予充分的展开,直到以李镜池为代表的现代易学家才做出深入探讨。顾氏《易》音条例中所显出的这种史源学意识,在清代学者《易》音韵部分类中得到直接继承。 按照上述三个条例(条例1、2、4),顾氏归纳卦辞韵文仅有四卦: 蒙卦——告(二沃)、渎(一屋)、告(二沃); 解卦——复(一屋)、夙(一屋); 震卦——虩(二十陌)、哑(三十五马、二十陌二韵); 艮卦——身(十七真)、人(十七真)。 其余卦的卦辞因无韵读关系而阙焉。按顾氏古韵分部,入声屋韵半入第二部,半入第三部,半入五部;入声沃韵半入第三部,半入第五部,而《蒙》卦“告”字属于第五部沃韵之半,“渎”字属于第五部屋部之半,故同部协韵;入声陌韵属第三部,上声马韵半入第三部,半入第五部,而震卦“虩”字属于第三部,“哑”字二韵皆属第三部,故同部协韵。上述条例同样适用于爻辞。概括而言,顾炎武没有作出任何韵文分析的有坤、蒙、讼、比、履、大有、谦、豫、蛊、临、复、大畜、恒、遯、晋、蹇、解、升、兑、节、既济共21卦。其余43卦的爻辞皆有数量不等的韵文分析1。 在《易音》“乾九四爻辞”后注中,顾炎武提出了《易》音条例中最为重要的一条: 或问:“此隔三爻而与二、五为音,可乎?”曰:“初二言龙,三言人事,至四而言‘或跃在渊’,不言龙而其义则龙也。其不言龙者何?承初二也,承其义则亦承其音也。”(《易音》卷一) 这里面提出了条例3,即“承其义则亦承其音”。下面我们就结合条例1、2来辨析条例3的内涵及其易学方法与思想。 二 顾炎武初清前诸复合诸法学传统的易字部字 按顾氏《易音》,《乾》卦九二爻“田”(一先)与“人”(十七真)两韵字皆为第四部,九五爻“天”(一先)与“人”(十七真)两韵字亦皆为第四部,九四爻独有一韵字“渊”(一先)。如果按顾氏前面提到《易经》韵读原则看,“《易》之体不同于《诗》。必欲连比象占、牵合上下以就其音,则圣人之意荒矣”,那么《乾》卦九二、九四、九五爻辞韵字即使为同部,也不能“牵合上下以就其音”,更何况九四爻辞仅有一个同部韵字且与九二爻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