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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中的反讽 19世纪是英国小说发展的时期。从简·奥斯丁开始到托马斯·哈代,现实主义小说在英国社会广为流传。西方评论家对于19世纪英国小说艺术始于杰出简·奥斯丁这一事实已基本达成共识。反讽可以说是奥斯丁小说的一种主要艺术手段,是奥斯丁领悟世界的一种主要方式。以奥斯丁的成名作《傲慢与偏见》为例,反讽贯穿小说始终,在小说主题、情节发展和人物塑造等方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 反讽类型的类型 “反讽”(irony)在文学界内,无论对于创作与批评,还是对于阅读与欣赏都有着重要意义。反讽译自希腊语eir?nia,原为希腊古典戏剧中的一种角色类型,即“佯装无知者”,后演变为一种艺术手法。在新批评理论中,反讽又指“语境对一个陈述语的明显的歪曲”,也就是说词语在上下文中发生了意义的改变,即言非所指。(P905)反讽从常用修辞格到被引入文学批评,含义逐步扩大,因而对反讽的界定也产生了一定的困难。Abrams认为,在反讽的现代批评用法中,保留了原来的佯装或隐瞒真实情况的成分,但其目的并非是为欺诈而是要获得一种特定的修辞或艺术效果。同时,Abrams还罗列了言语反讽(verbal irony)、结构反讽(structural irony)、稳定反讽(stable irony)、不稳定反讽(unstable irony)、苏格拉底式反讽(Socratic irony)、情景反讽(dramatic irony)、宇宙反讽(cosmic irony)、浪漫反讽(romantic irony)等概念,可见反讽类型的复杂性和用法的多样性。(P134-138) 那么什么是小说中的反讽呢?殷企平在《小说艺术管窥》一书中就提出“以反讽为基调”就是小说之“新”所要强调的其中一个重要层面。“一部好的小说,其情节发展的驱动力往往来自贯穿作品内在结构的反讽基调,而不是任何勉强拼凑的意外或巧合”。(P8-9)杨钧从功能角度出发,把反讽分为四种类型:言语反讽、情景反讽、结构反讽和模式反讽。言语反讽含有比喻之意,往往是说话者表面上所说的和他实际所指的正好相反,小说作者的真正意图含而不露。这种反讽陈述通常清楚地表达说话者的一种态度或评价,但在整个语境中却暗含说话者的另一种不同的、往往是相反的态度或评价。言语反讽体现在语言的表层,在小说的叙述、描写、对话中都能运用,主要起含蓄的修辞作用,以激发读者的想象力。情景反讽则从语言层面扩展到小说的一个个相对独立的情节与场景中。情景反讽通常表现为作者与读者了解目前或未来发展的形势,而小说中人物却浑然不知,因而做出与实际情况不相适应的举动,结果事与愿违。换言之,情景反讽就是指由于不可控制的因素,情节的发展或与小说人物的设想背道而驰,或者干脆连读者的如意算盘也打破;或小说的氛围营造与人物的内心流露极不和谐,两者形成巨大反差;或小说人物或叙述者表现出来的思想、言语和行为超出了常规,与流行的社会观念与公认的行为准则构成了突出的矛盾等等。结构反讽是从小说的整体结构入手,引进一种能含有两重意思的结构特征,来贯穿作品始终。结构反讽常见手法是创造一个天真的主人公或不正常的叙述者,他们的天真或反常总是导致他们对各种事物做出简单或奇怪的解释,读者了解作者的讽刺意图因而能得出完全不同的评价,而当事者却不知道。模式反讽是通过和其他小说文本的比较体现出来的,是打破旧的模式化的小说体裁、人物、结构、情节等,创造出不同于常的小说模式来讽刺旧模式。 二、 利用反讽的小说主题 《傲慢与偏见》是一部生动反映19世纪初英国中上阶层道德、价值观念以及对爱情婚姻态度的小说。小说围绕贝奈特太太一家,描述了四起不同的婚姻,分别是达西和伊丽莎白、宾利和简、柯林斯和夏洛特、威克姆和莉迪亚,并顺带描写了贝奈特夫妇的婚姻生活。表面上,《傲慢与偏见》是一部爱情小说,实际上,通过反讽的运用,奥斯丁批评了当时社会一味追求金钱和地位的婚姻观。 《傲慢与偏见》整部小说从开场到结束都贯穿着财产、地位与婚姻这个主题。小说一开场,作者就直接用了言语反讽把主题烘托出来。 卷首第一句“凡有产业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看似是对事实的描述,可能会引起读者的广泛认同。但紧接着的第二段却进一步描述道:“这样的单身汉……人们总是把他看作自己某一个女儿理所应得的一笔财产”。其中言语层次上的反讽意味就昭然若揭了。这个开头影射了贝奈特太太一直想把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有钱人的想法,因此,尼日斐花园刚搬来一个有钱单身汉,尽管人们对其一无所知,她都急着把他摆在了嫁女儿的如意算盘上了。更具体地说,不是有产业的单身汉非得娶位太太,而是尚单身的女儿总要嫁个有产业的男子不可。从这个开头开始,作者就运用言语反讽凸现小说主题,把婚姻和财产紧密结合了起来。随着情节的展开,感情的纠葛随之发展,反讽的手法也一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