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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主义文艺美学的完美结合与创新孤独者的灵魂萨特小说《恶心》的存在探询及其审美含义 法国的第一位哲学家托尔巴约瑟夫萨rtre以他1943年出版的哲学杰作《存在》而闻名。但萨特对于人的存在问题的探询早在20年代读大学时就开始了。1928年,尚在高等师范大学读书的萨特开始创作他的第一部存在主义小说《恶心》(Nausea),历时10年终于完成。小说于1938年在法国出版后,立刻获得巨大成功,此后经久不衰。《恶心》的问世,标志着萨特存在主义世界观的确立,同时奠定了他在法国文坛的地位。小说主人公洛根丁(Roquentin)也成为西方文化重要的文学典型之一,“人们把洛根丁同莎士比亚戏剧人物哈姆雷特和麦克白夫人、狄更斯小说里的奥利佛·退斯特和大卫·科柏菲尔、詹姆斯·乔伊斯笔下的布卢姆和莫丽以及卡夫卡寓言中的克莱格·萨姆萨等著名文学形象相提并论。”(Lavine, 1984:342)当时的文学界、哲学界甚至心理学界,凡涉及现代人意识研究领域的学者,纷纷对《恶心》表示出浓厚的兴趣。从文学史的角度看,《恶心》还对后世存在主义文学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我国读者对于《恶心》,历来谈得很多,论得极少;该小说的成功,在于哲学思考和文艺美学的完美结合与创新,这一点亦未引起重视。因此,立足洛根丁这一文学形象,深入探讨《恶心》的存在主题及其审美意义,对于认识、了解和研究存在主义文学这一流派,是至关重要的。 萨特曾宣称:“我就是洛根丁;我利用他表现我生命的脉络。”(萨特,1998:964)可见,洛根丁就是萨特思想的代言人。萨特撰写《恶心》的初衷,是“以批判的态度看待法国社会及精英统治制度。”(Thody,2000:7) 但他没有因袭前辈文学大师——如巴尔扎克和福楼拜——的那种社会—历史学的批判方式,而是把文学摄影机的镜头对准了个体心灵的最深处,因为萨特认为,个人存在是社会存在的最基本构成,个人意识的觉醒才是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于是,萨特以哲学家的冥思和文学家的忧郁,通过《恶心》这部伟大不朽之作,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洛根丁这个孤独灵魂最本色也是最真实的体验、探索和感悟,并使之散发出震撼人心的思想艺术魅力。 一、 情感体验与自在存 《恶心》是一部日记体小说,在日记的第一页,洛根丁写道:“某件事在我身上发生了,我现在不能再对它怀疑了”。1这件事情是什么呢?洛根丁想起,星期六有几个孩子在海边玩打水漂,他对孩子们说:“我也想往海里扔鹅卵石”。但当他拣起一块石头后,他说:“我看到一样东西,它让我感到恶心”。面对石头光秃秃的存在,他被一阵恶心的感觉所笼罩。以后每一天,他都在沮丧、恶心、眩晕和不断加剧的烦恼中度过。恶心成为他的家常便饭,甚至在咖啡馆里,他也感到,“恶心……在那里、在墙上、在背带上、在我周围的各个地方。它与咖啡馆已经合为一体,是我在它的里面”,(32) 尽管咖啡馆一直是他“惟一的避难所,因为那里充满了人而且灯光辉煌”。(30) 现在,洛根丁终于明白这种变化就是:对于周围的一切,当他意识到它们的存在并思考这一存在时,他觉得它们全是恶心,恶心附着在它们身上,他生活在恶心的世界里。对于洛根丁,恶心“是以一种疾病的方式来到的”,这使他一下子对周围事物的“热情完全消失了”,正如他说的,“多年来这股热情曾经完全占据了我并推动我前进,现在我感到心里空虚”。(8)不仅如此,洛根丁眼里的世界突然变得异常陌生、扭曲和畸形。如他感到往日握惯了的书房门把手,突然“用一种人格化的东西吸引着我的注意力”;在图书馆,当老熟人“自学者”过来向他问好的时候,洛根丁觉得“我当时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简直不像一副脸。还有他的手,像一条白色的大肉虫握在我的手里”;(6)至于洛根丁自己,他发现体内“似乎充满了淋巴液或温热的奶液。”(7)在以后的日子里,洛根丁写日记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他对周围世界的感觉产生了哪些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对他在布维尔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最重要的是把每天发生的事情记下来”,他说,“应该说出我怎样看见这张桌子、这条街、这些人、我的烟袋,因为正是这一切已经变化了”。(1)1从这些话语中,我们分明感到,小说正向我们展示一种与通常情况完全不同的心理意识,即意识到他现在的心理正在脱离日常状态,意识到他的世界正开始以一种新的面貌展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这些桌子、街道和人,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它们并不会发生变化,它们自然地存在着,但是,它们为什么在洛根丁眼里和过去不一样了呢?这是因为洛根丁的自我意识产生了:他意识到他正在思考这些他曾经熟视无睹的客观对象,或者说,他以前曾经无数次地见过它们,但只有现在,他才仔细地观察它们,想象它们存在的理由和对它们存在的感受。为了抓住意识当中发生的这些真实变化,以便观察自己的思想状态,他把这些看到的和想到的变化每天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下来。 仔细分析洛根丁的这些思想变化